既然他觉得她只是奴才,她自然不必再自抬身价。奴才也好,奴才就不会再心存妄念,就不会再遭受这情字的折磨了。
叶姮看着蜷缩在地上的柳絮,心里万般不是滋味。
她也好想问一句,她们之间,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景扶并不急着降罪,而是扭头,柔笑着看她:“阿姮觉得,我要怎么惩罚这个企图伤你的女人才好呢?”
叶姮淡淡一笑,“皇上未免低估我了,就柳絮的手无缚鸡之力,也能伤得了我?说起惩罚,我倒觉得那个在背后搞鬼的女人,更该被管束管束,你觉得呢?”
景扶勾唇,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阿姮说是,便是了。”
说罢,叫来随身伺候的李公公,让他传令下去,克扣肖灵月十个月的月俸,罚她禁足于倾月楼一个月,抄经文四百遍,错一字重新抄四百遍。
吩咐之后,回头,对叶姮宠溺一笑,道:“如今殿阁大学士肖舍予还有用处,暂且委屈阿姮一下。待我将他肖家一锅端了,到时再给你一个交代,好不好?”
叶姮看着他温柔的笑靥,愈发地觉得自己不认识他这个人了,他以前虽狠,却多多少少能从眼底看出。可如今,他竟能在谈笑间,彻彻底底毁了一个人。
-
时间在飞逝,日子一天一天在过去,叶姮无数次逃跑无果,一颗心由原本的急切渐渐变得绝望。
景扶骗过她那么多回,她每一次得知真相之后无不失望透顶,可这一次,她多么希望他是在骗她。
她多希望,她的呆子,还好好的,一直好好的。
可现在的景扶变得那么心狠手辣,真的,会放过他吗?
期间,景扶每天都会过来看她,她怕惹怒他,他又对她做出那晚的事儿,所以能不在他面前提及那呆子就尽量不提。可是,嘴上不能说,心里就思念的更狂。
她想他,想他,想死他了!
可是,她却无能为力,想要跨过一墙之隔去见他,也做不到。
“姮姑娘,你这字儿也练了大半天了,不若先歇一会儿吧?”小满蹲在地上捡着洒了满地的白纸,拧着眉头看着上面写着的无数个“呆子”,心想得赶紧把这些纸张拿去销毁了。若是让皇上瞧见了,只怕又得有一番吵闹了。
叶姮停下笔来,一阵心烦意燥,将桌面上的纸张揉成一团扔到一隅,站起身来,径直向外面走去。
“姮姑娘,您要上哪儿去?”小满将怀里厚厚的一叠纸随意往旁边的桌面一放,快步跟上。
“去留月阁。”叶姮大步流星向外走去,冷声道。
她等不下去了,她要去找柳絮帮忙,商榷出宫的法子!
小满愣了愣,忙追上去,“姮姑娘,柳嫔娘娘此时应不在留月阁。皇上今晚在掖町殿设下宫宴,宴请所有皇亲贵戚,宫中的妃嫔也都出席了。”
叶姮停下脚步,回头看她,“好端端的,为何要设宫宴?”
“奴婢听说,瓦萨国的使臣昨夜已经到了使馆,故而,皇上今日设宴,便是为了招待远途而来的瓦萨亲王和公主。”
亲王?
叶姮想了想,似在四个月前,瓦萨国大汗薨,大皇子独孤牧顺利继位。
这么说来,这个来天暄王朝当使臣的亲王,应是独孤牧的兄弟了?
“哎,姮姑娘,您要上哪儿?”小满还以为劝住她了,正待松一口气,却见这位姑奶奶两脚一抬,又向外面跑去了。
这姑奶奶每次出去,都能好生闹腾一番,所以小满真是怕极了她走出梨花阁。
可叶姮哪里还管她怕不怕,直接越过站在门口的玄影,快步走出去。
玄影顿了顿,二话不说,默默跟在后头。
走出梨花阁,叶姮突然回头,“掖町殿在哪个方向?”
玄影心里咯噔一下,心里琢磨着,这姑奶奶不会是打算到掖町殿大闹一场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