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意白忽然将君起云打横抱起,目光冰冷地看着老管家:“即刻派人出去找君映寒,务必将其逮捕回来,给起云一个交代!”
老管家愣愣看了他一眼,可迫于他眸中的寒芒,忙点头称是,疾步走出去了。
谢意白仰头望了夜空一眼,垂眸盯着怀中的女子,方才眸中的寒意烟消云散,剩余的,唯有化不开的怜惜与痛楚。
“起云,起云”
泪水再次夺眶而出,谢意白抱着君起云,踩着满地的水渍,向外面大步走去。
叶姮看着他萧瑟悲痛的背影,心里突然感觉到有一点难受。
虽然不知道凶手为何下如此的狠手,但这对失去爱人的人而言,毫无疑问是晴天霹雳。
谢意白渐渐走远,叶姮也不去追,她已经尸检完毕,他要抱君起云上哪儿,倒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不过,在谢意白抱着君起云走出清平居之后,叶姮瞥见在门口处,站着一个绰约的身影,女子正全神贯注盯着那远去的身影,眉头微微蹙着,分不清是喜是悲,更看不出佳人在想些什么。
君司颜。
叶姮想了想,移步向她走去。
“敢问君大小姐,方才君二小姐出事之时,你在何处?”
君司颜闻声回头,面如秋月,一双纯黑的眼眸如黑玉般润泽,眉宇间隐含着几许微不可见的高傲桀骜。
原来近看的君司颜,更美。
这是一种极具攻击性的美,美得太过凌厉,往往会令男人自惭形秽,望而却步。
她淡淡扫了叶姮一眼,“你是阑遥王的人?”
叶姮唇角微微一动,“君大小姐尚未回答我的问题。”
她蹙了蹙眉,眸底闪过一丝不豫与不屑,“这么晚了,我自然在自己房中。”
“大小姐可有人证?”
“我在房中抚琴,丫鬟双儿可作证,府中家丁对我的琴音早耳熟能详,路过的时候定也听见了。”
叶姮顿了顿,道:“令妹出事儿了,君大小姐看起来似乎并无悲伤之色?”
“她死了,我为何要悲伤?”君司颜冷然一笑,垂眸间,却流转过一丝几不可见的哀思。
她不再看叶姮,转身离去,明明绰约曼妙的背影,看上去却似丢了魂魄一般,空荡荡的。
叶姮凝视着她的身影,若有所思。
回到锦玉斋已经很晚了,忙碌了大半夜,早已筋疲力尽,可叶姮一点睡意都没。
几乎是迫不及待闯进椴尘的房间,果不其然,哪怕外面已经闹翻了天,这厮依旧能躺在榻上,睡得香甜呢。
她老实不客气将他从被窝里揪出来,见他依旧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忍不住狠狠抓了他的头发一把,斥道:“都死人了,你居然还睡得着?”
“不过就是死个人,你居然为此搅了我的睡眠!情儿,你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椴尘嘴里咕哝着,蠕动着身体,又要往被窝上爬。
他自小便是在死人堆里长大,她亦然,对于死亡,早见怪不怪了,她至于这么小题大做么?
叶姮一把拉住他,沉声道:“死的人是君起云!”
椴尘整张脸趴在软绵绵的被子上,模模糊糊应道:“我知道啊。”
叶姮眼睛一亮,用力将他拽起来,“你怎么知道的?亲眼所见?”
“是啊……”椴尘被她这么一搅,睡意渐去,见她一脸激动,忙摊手:“别问我,我什么也没看见!我在进君起云的闺房之前,先是在屋檐上偷看了一下,结果一瞧,人躺在床边,死了。本想正好下去找找武训遗书的下落,可不过眨眼的功夫,整个堡里的人都惊动了,我见委实难有再下手的机会,便回这儿睡觉了。”
“你说什么?”叶姮一怔,“你没进过君起云的闺房?”
那满屋子的混乱,又是谁造成的?
难道凶手杀了君起云之后,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在房中翻找过某样东西?
那,他是在找什么东西?跟她的目的一样,都是为了武训遗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