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头子可小气了,尤其恨人家动他藏的吃食,若让他当场抓到了,定又是一番纠缠不休”他嘴里一边絮絮叨叨着,一边忙里忙外将桌面上的东西往那暗格搬,就连叶姮还没啃完的鸡腿也一并夺走扔回篮子里,再塞回暗格中。
叶姮很想提醒他,就算他销毁了这些铁证,这满屋子的酒味能销毁的了吗?还有她这满嘴的油光
他似听见了她心底的声音,百忙当中,居然还抬起衣袖,狠狠擦了擦她的嘴。
她的嘴唇被他擦得生疼,不耐烦地推开他,“再不快点,那老头儿要进来了!”
等椴尘手忙脚乱将那书架挪回原来的位置,屋门就刚好从外面打开,进来了一个个子矮小的丑陋老头子,背部高高拱起一个驼峰,怪不得叫醉驼子。
醉驼子一进门,灵敏的鼻子就狠狠嗅了嗅,脸色登时黑了下来,“嘿,原来是你这臭小子偷喝我的酒!看我不废了你!”
怒骂着,扬起手里的紫檀拐杖,腾空跃起,就朝站在书架旁的椴尘跃来。
“情儿救命!”椴尘叫了一声,行动敏捷地跳到叶姮的背后,虽一脸的惊慌,却掩不去眸底玩笑的兴奋。
醉驼子这才看到叶姮,微微一愣,顿时转怒为喜,跃到她面前的桌面上,蹲下来与她视线持平,“冰雪娃娃,你回来了!”
她的嘴角狠狠抽了一下,冰雪娃娃?谁给取的这么一个恶心人的绰号?
椴尘适时从后面冒出来,伸臂揽住叶姮的胳膊,厚着脸皮邀功,“驼叔,我知道你思念情儿心切,故而她一回来我就带她来这儿见你了,怎样,够义气吧?之所以动了你的酒食,是因为驼叔的冰雪娃娃饿了好些天,为了不让她还没见到驼叔就先饿死了,故而我才擅自打开了你的暗格,你不会怪我的,对吗?”
醉驼子五官抽了抽,一脸的肉疼,但还是咬牙,道:“既然是冰雪娃娃想吃,今儿个我暂且饶过你这臭小子!”
叶姮看着他扭曲丑陋却表情丰富的脸,有些忍俊不禁,弯唇轻轻笑了。
“咦”醉驼子愣了愣,似发现新大陆般新奇看着她,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冰雪娃娃,你方才是笑了哦?”
“驼叔,情儿现在不是冰雪娃娃,是阳光娃娃了!”椴尘扭过头盯着她,笑嘻嘻地捏她的脸,“虽没有以前冷若冰霜的情儿酷,但是经常笑的情儿很可爱哦!”
“对哦对哦,而且笑起来的冰雪娃娃变得更好看了!”醉驼子赞同地连连颔首,干脆为老不尊地在桌面上盘腿坐下,“冰雪娃娃,你这一年都跑哪儿去了?驼叔没有你在身边逗趣儿,这日子可没趣了!”
靠,他以为逗鸟玩儿呢?
叶姮拍掉椴尘在自己脸上占便宜的爪子,撇了撇嘴,“皇帝满天下搜捕我,我自然是找一个隐秘的地方安生立命去了呗。”
“皇帝要搜捕你?为什么?”醉驼子一脸茫然,“你接到任务刺杀皇帝了吗?”
叶姮的眼角抽了抽,她以为她被皇帝搜捕之事,大家早已心知肚明,没想到这儿还有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
“因为情儿得知,在皇帝的酒窖里边存了一坛上百年的佳酿,为了孝敬驼叔,她就私自混进皇宫偷酒去了。结果不想铩羽而归,还惊动了皇帝,也就有了今日这一出。”
椴尘面容肃然,一本正经地打趣驼叔,孰知这个单纯的小老头居然相信了,一脸感动地看着叶姮,“呜呜,冰雪娃娃,你对我真是太好了!”
叶姮抖了抖,险些没把满身的鸡皮疙瘩抖下来。
离开那老头的醉仙居,叶姮忍不住拉着自己的衣摆向椴尘抱怨:“你为何要向他撒谎?瞧这老头儿那鼻涕眼泪把我的衣摆给蹭的”
椴尘有些嫌恶地避了避,跑到她另一边,勾搭住她的脖子,笑道:“驼叔向来小气,我若不这么跟他说,只怕要在心里头把我给恨上,以后将东西都给藏的严严实实,再也不给我偷食的机会了。”
“藏的再严实,还不一样能让你给找到。”叶姮低声嘀咕,撇了撇嘴,“不过,这老头为何独独对莫我格外宽容?”
“情儿不知道原因?”
叶姮摇头。
“你假装忘记了还是真的不记得了?”椴尘奇怪地看她,“难道,那狗皇帝给你的鸩酒,还有吞噬记忆的毒害?你这次回来,好像忘了不少事儿,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莫非真是这个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