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者如斯,她这个当妹妹的却依旧抓着不放,委实令人心寒。
叶姮唇角的笑意不自觉地变得淡漠,“我心里,只有皇上一人。”
景汐心满意足地笑了,“我就知道会是如此!阿姮这么聪明,怎会不知道皇兄与安信王哪个更好?对了,我听说,安莲太妃今儿早上听说了安信王猝死的噩耗,伤痛欲绝之下,已经疯了!”
已经,疯了吗?
叶姮凝视着外面阳光和煦的天穹,兀地觉得一阵寒冷。
这便是皇宫吗?对一条生命,能做到如此的漫不经心,轻描淡写,哪怕是血缘浓于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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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奴婢已经打听清楚了。”用完晚膳,待叶姮遣退所有的宫人,柳絮迫不及待地汇报了自己的打听成果:“沈公公以前是在已殁的慧念太后跟前当值的,慧念太后仙去后,才被调到明净祠当差的。”
“还有没有其他的?”
“还有一点,奴婢听说沈公公进宫前曾是慧念太后府里的下人,对慧念太后一直忠心耿耿。后来净身进宫,貌似也是为了继续留在慧念太后身旁尽忠。”
怪不得初次见面,沈如海会露出那种恍惚的神色。敢情是看到她穿着凤袍,想起了故去的慧念太后。
慧念太后,即阿末的母亲,她进宫之前是南阳藩王樊焕林的嫡女,当年与其妹樊芹蓉一同入宫选秀。据说当年的樊芹蓉长得国色天香,一眼就被先皇看上了,在后宫比慧念太后更要受宠,进宫不过一年便晋升为贵妃,只可惜红颜薄命,没过几年便病逝了。
许是先皇从慧念太后身上看到了樊芹蓉的影子,樊芹蓉逝世后,便将对她的所有哀思寄托到了慧念太后的身上,从此慧念太后在后宫的命运可谓是顺风顺水,平步青云,直至最终成了六宫之主。
可先皇既然爱的是樊芹蓉,在慧念太后身上看到的只是一个影子,慧念太后会如外面所传的,对先皇情深似海,甚至在他驾崩之后悲痛欲绝之下追随着他去了吗?
总觉得有些事情,一点也没有表象看来的简单,花非花,雾非雾,迷迷蒙蒙的,让人看不透。
!!
“回娘娘,没有了。”
“本宫知道了。”叶姮转过脸,凝视着屋内那依旧悬坠在梁上的绳索,说不出此刻的心情是沉重还是轻松。
犹豫了一下,她抬脚走了进去,抬头盯着那块横梁研究了半晌,突然抓过那只被踢翻在地的小凳子,踩了上去。
柳絮一惊,忙叫住她:“娘娘,您做什么?这不吉利,快下来吧!”
叶姮没有理睬她,拿着那条曾经挂过景羽尸体的绳索仔细研究,半晌,她回头看向那带头的羽林郎,“沈如海现在在何处?”
“回娘娘,自昨夜案发起,沈如海便失踪了。”
失踪了?
叶姮蹙眉,从那小凳子下来,走出景羽的房间,快步朝沈如海休憩的房间走去。
沈如海的房间装饰简单朴素,但是平素的东西没有少,衣柜也没有动过的痕迹,甚至他藏的几锭银子也还在,并无逃跑的迹象。
没有逃跑,那么,他是去了哪里?
叶姮回头对那带头的羽林郎道:“传令下去,全力搜捕沈如海的下落。”
回到栖凤殿,厅堂上豁然坐着艳光四射的景汐,叶姮身心俱疲,委实有些不想应付她,本想悄悄从旁边的暗道进去,却没想到她眼尖,远远就出声喊住了她。
“皇嫂!”
叶姮暗自叹了一口气,不得不硬着头皮走过去,语气却带着清晰的冷淡,“公主今日若是来找我吵架的,还是请回吧,我无力奉陪。”
景汐一改之前的跋扈,面露羞赧之色,“皇嫂,景汐今日是特地前来向你道歉的。”
叶姮走到主位上坐下,接过宫女递过来的温茶喝了一口,不解地挑眉,“公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原来皇兄钟情的女子竟就是你,之前多有冒犯,委实该死。”景汐从椅子上霍然站起,跑到她跟前拉住她的手,“皇嫂,不知者无罪,你就原谅景汐这一次可好?”
叶姮本就不欲与她结梁子,看她先示好,也不好继续给她摆脸色,便淡淡一笑,“公主多虑了,我从未怪过你,又何来的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