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振云心里清楚自己闺女宝贝着这小白脸,自是不敢当着她的面对他下狠手,正要落下的拳头不得不半路收了回去,只是脸上的余怒仍未见消,对阿末喝道:“我们子嬅长得就像出水芙蓉,能看上你是你这小白脸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你别不识好歹!说,你到底要不要娶我女儿?”
叶姮皱眉,唇角勾出一抹嘲弄的笑意,“你们都已经把人抢来了,现在才惺惺作态问当事人的意见,先兵后礼,未免显得虚伪。”
“你住口!老子没问你!”
阿末垂了垂眼睛,待再掀起眼帘,凝向晏振云的眸光已是一片坚决,“不要。”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晏振云咬牙切齿,眼底杀气骤现。
阿末重复道:“我说,我不会娶你的女儿,绝不。”
“这可由不得你。”先前一直在安静旁观的三当家刘培凤阴阴地笑了笑,用手抹了抹嘴角的黑胡子,目光阴森森的,“大哥,别再跟这臭小子废话,到时候婚礼新房布置好了,便由不得他不拜堂洞房,还怕他到时长翅膀飞了不成?再说了,既然他在意这个水灵灵的小美人儿,到时候以她相要挟,还怕他不就范?”
这个男人自打进门,就一直用令人不舒服的猥、亵目光一瞬不瞬盯着她,眼底不轨的一览无余,委实令人作呕。但叶恒不得不说,他这番话听起来,才像是真土匪该说的话。
极力去忽视刘培凤眼底、裸的色光,叶姮扭头,直视着晏振云,道:“阿末若是愿意也就罢了,但现在他说不想娶你的女儿,我便绝不会让他娶。我们现在统共也就两条不值钱的小命,没什么可惜的,但是大当家强行将宝贝女儿嫁给一个注定不能给她幸福的男人,毁了她这辈子,这似乎便有些可惜了。”
“你这么有信心,阿末公子不会爱上我?”晏子嬅冷笑,“这个世上,最无常的,便是人的感情。”
!!
就在这时,虚掩着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下子进来了好几个人,可看到床上二人的姿势之后,皆不约而同地停住了脚步。
走在最前头的晏子嬅瞠目结舌,半晌之后,终于反应过来,一张姣美的脸霎时扭成一团麻,像唱大戏的一样啊呀啊呀地扑了过来,愤怒的杀人眼神就好像原配抓到丈夫与小三通奸在床。
“啊啊啊,你们这对奸夫淫、妇,居然敢趁着我不在,行这等苟且之事!我我我杀了你!”
叶姮皱眉,在她冲上来之前,从阿末身上下来,伸臂像只老母鸡一样挡在阿末的面前,低喝:“住手!”
晏子嬅冲到床前,两眼赤红,看着她的眼神想要杀人,“你你你不知羞耻!哪有尚未出阁的女子做出这等不要脸之事?你这样,与花楼里边的姑娘有何区别?自甘下贱!”
“住口!”阿末坐起,将叶姮护在身前的手臂拉下,目光前所未有的冷戾,“贱人者,人恒贱之。晏姑娘,嘴下留情,便是为自己日后积德!”
叶姮何曾见过这样声色俱厉的阿末?一时间呆若木鸡,怔怔望着他,不知该如何反应了。
被阿末这么一骂,晏子嬅脸色一白,指向叶姮,浑身发抖,“她既做得出来,又为何怕我说?她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如此偏袒?”
“对我而言,她只要是阿姮,这就够了。”只要是阿姮,便值得他去偏袒,便值得他去保护,便值得他去付出。
只要她,还是阿姮。
“你……”
“子嬅,他便是你带回来的压寨相公?”晏子嬅还待反驳,一个洪亮如钟的声音率先响起,只见方才停在门口的几个人中,一个四十多岁的粗汉子大步流星走了上来,面黑如包公,瞪着床上的阿末打量了一下,不屑地冷哼一声:“不就一个弱不禁风的小白脸吗?手无缚鸡之力,心里还惦记着别的女人,子嬅你看上的就是这么一个不中用的废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