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再扭来扭去,阿末只觉得从烧人心肺的火海走了一趟回来,长长吁了一口气,抬眸望她,眸底依旧残留着一丝晦暗,“嗯。”
“吓死我了。”叶姮也松了一口气,正待抽回手从他身上下来,可握着她手腕的手却紧了紧。
她疑惑地看他,发现他明灭不定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唇瓣动了动,似乎经过了一番挣扎,声音微哑地对她说:“我不会的。”
这没头没尾的,她莫名其妙,“你什么不会?”
“移情别恋。”
“……”
叶姮想苦口婆心对他说,少年,你不会看上我了吧?早恋不好啊,早恋伤身伤神,你还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早点清醒避免深陷泥淖吧!
可是,凝视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庞,如白兰般幽雅的脸庞,如琉璃般澄净的瞳眸,莫名的觉得口干舌燥,心里隐隐的发胀,一股股不明的蜜意流溢了出来。
她发誓,直到现在,她才迟钝地发现他们的姿势有多亲密有多暧昧。趴在他身上,她可以看到他的睫毛又长又密,可以看到他眸底几欲压不住的情愫……
“那个……”她无意识地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犹豫着该说些什么来打破尴尬,他却突然伸出手指来,压在她的唇上,轻轻地摩挲着她刚刚舔过的唇瓣,眼睛愈发的黝寂。
他的手指很柔很烫,缓缓地摩挲着她的嘴唇,久久没有离开,似乎流连不舍。
叶姮的脑子“轰”地炸开,顿时把自己要说的话忘到九霄云外去,思绪乱成一锅粥,心脏嘭嘭地剧烈跳着,如急遽擂鼓。
!!
叶姮推开窗扇,大半个山寨的风景旋即落入眸底,目之所及,郁葱唯美。这就是住在半空高阁的优势,许多别人看不到的,全可轻易纳入眼底。
凌琼阁位于风焰寨的最西边,她和阿末被安置在楼阁第三层的两间厢房,两间相邻,俱大门朝西,可赏夕阳红;窗口朝东,可望山庄的风光。且房间宽敞雅致,采光极好,若不是现在身份尴尬,这里倒是一处不错的别墅级住所。
默默观察了一下风焰寨的地形风貌,叶姮便出了门,向阿末的房间走去。
方才那个山贼小喽啰领着他们来这儿,一路上,阿末都只是低着头,不言不语,情绪显然的低落。她知道他是对她刚才向晏子嬅请辞耿耿于怀,以为她想要放弃他独自离去,所以在生她的闷气呢。
说起来,到底还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小屁孩,偶尔还是需要哄的。
于是,叶姮同学,你就是母爱泛滥,彻彻底底忘记自个儿现在在人家眼里也就十五六岁而已。
推门进去,阿末正躺在床上,背对着门口,叶姮蹑手蹑脚走到床边,轻声唤了声:“阿末,睡着了吗?”
他眼睛闭着,呼吸均匀,似乎没有听见她的声音。
“阿末?”
见他还是没反应,可能是真的睡着了。他身负重伤,至今尚未痊愈,又一路颠簸,伤口好好坏坏地反复,身体可能早就疲惫不堪,现在好不容易挨着了高床软枕,一下子睡着了也无可厚非。
叶姮无心吵醒他,便转身,正打算神不知鬼不觉退出去,手腕却突然被抓住了。
她愕然回头,便对上了他澄净如山水的双眸,“你装睡?”
他抿了抿莹白的唇瓣,眼睛直直盯着她,却不说话。
“还在生我的气啊?”
阿末眸光一闪,声音低了低,“我对你而言,一直都是包袱,你迫不及待想要甩开,也是人之常情,我有什么资格生你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