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看到她沮丧地耷拉下脑袋,叶姮心里好笑,解下脖子上的项圈,站起来,“算了,别管它了。在床上躺了这么多天,我的四肢都快退化了,我们出去透透气吧。”
“嗯!”如碧双眸马上变明亮起来。
这几天,她虽然一直躺在床上,但是多亏了有一对爱闻窗外事的耳朵,所以也多多少少知道外面的情况,知道外面现在并不是很太平。
也是,正在热火朝天地打着战呢,能太平才怪。
那日宛衣在夜萤湖所放的烟花,毫无疑问是给瓦萨国的将军发出的攻城信号,故而第二天晚上,瓦萨国便派兵开始了大肆攻城。可是苏立修能在天暄王朝获得那么高的人气,肯定也不是什么软捏的柿子,故而双方僵持了整整九天,期间瓦萨军发动过五次的攻城,最终皆是铩羽而归。
只是她听说这次独孤牧派出的人马有二十万,而据她所知道的,苏立修如今手上仅有不到十万的人马,两队兵马这揪心的差距,不得不叫人坐如针毡啊!
别误会,她可不是担心苏立修那厮被打得落花流水,她只是担心他兵败山倒那天也就是破城之日,万一到时瓦萨兵涌进城来,烧杀掠劫,趁乱将无辜纯良的她给宰了那就悲摧了。
“如碧,你说,这城会不会破?”在院落的石椅上缓缓坐下,叶姮抬头,望着头顶阴霾遍布的天空,突然有些气闷,打自内心发出忧心感叹。
孰知,如碧回答得却是斩钉截铁,“当然不会!将军用兵如神,是出了名的骁勇善战,哪怕对方的兵马是我们的两倍,也绝不会输!”
好吧,借如碧吉言,希望真不会破才是。
“咦,将、将军……”如碧突然结结巴巴轻唤了一声。
叶姮闻言抬头,一身铠甲的苏立修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进来,潇洒刚强,面庞清冷俊美,身后还跟着一脸阴郁的红袂。
真是说那谁谁,谁谁就到哈。
红袂看她的目光阴鸷冷厉,恨不得直接从眼里甩出几把刀子过来,将她身上射出几个小窟窿。
!!
“谁说你会死的?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死的。”冷鹤霖扬起唇角,清亮如星的眼睛弯弯的,好像漂亮的下玄月,可是笑容还是显得牵强苍白。
叶姮撇了撇嘴,突然有些委屈,“可是宛衣说了,此药无解。”
她能不委屈吗?纵使她不是什么大善之人,但总也算不上大奸大恶吧,至于虐她虐得这么狠吗?估计再这么狗血地虐下去,她自己都快忘记自己其实就只是会伤会痛的人体肉身,而不是什么刀枪不入的铜墙铁壁了。
“虽然现在无解,但是你还有足够的时间,足够到让我找到解药,相信我。”冷鹤霖轻轻抚着她柔顺的墨发,声音有些沙哑的颤抖。
“足够的时间?那是多久?”如果有个五六十年的,她倒也不是很在意有没有解药啦。
“一年。‘季殁’,顾名思义,此毒是按季节而发的。每隔三个月便会发作一次,发作够四次,也就是一年之后,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每次毒发会延续三天三夜,期间你会吃点苦头,其余时候,可与常人一般生活。小七,相信我,一年的时间,足够我将解毒的方子研究出来。”
“真的只是吃点苦头?”她才不相信宛衣会让她在这一年间,这么舒服地过着。不然,她死的时候才不会笑得那么傲娇。
冷鹤霖沉默了半晌,犹豫着开口:“期间,我会想办法给你止痛……”
也就是说,毒发之时,她会痛得非常?
叶姮继续叹气,身未老心先老,抬手,抚了抚他眉间的褶皱,“宛衣死了,你是不是很难过?要是忍受不了,你哭吧,我不会生你的气的。”
“小七……”
“好吧,你既不想在我面前哭,那回去等没人的时候再哭吧。”她轻轻嘟哝。
冷鹤霖哭笑不得,“我是有些伤心,但是,我不会哭的。”
“先带她回去把伤口清理了吧。”苏立修突然冷声打断了他们之间的谈话,眸底深处压着丝丝的阴鸷。
没错,看到他们二人保持着如此亲昵的姿势,旁若无人地说笑,他很不高兴。
所以,如此暧昧的一幕,他务必要打破。
叶姮有些奇怪地看着他,这个苏大将军,今晚显得很异常啊。
似乎读懂了她心底的疑问,苏立修不自然地干咳两声,声音依旧清冷阴郁,“我答应过你,要饶你一条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