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言是隐意的爷爷,今年一百六十三岁,隐氏家族惟一的长寿者。如果不是天机老人说出来,这世上的人怕永远不会知道他的存在。
因为隐家的人还没有能活过六十岁的!有短寿者不过三十便寿终正寝了——国师也不是那么好当的,为君王窥天机是要遭天遣的!
吱,吱,吱……
积雪太深,每一脚下去都没到小腿中央,走得极为艰难,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踩得雪地吱吱作响。
不知道在雪地上走了多久,两人从最初的寒冷到大汗淋漓,都没有找到什么线索。别人说了,兽都见不到一只。
西门翊解了狐裘扔到一旁,靠着枯树大口大口的喘气:“奶奶的,不找了!屁都没一个!”
燕霞皱起眉,不悦的瞪着他。他这才发现自己说了脏话,而且……分明是用了青鸾的口头禅!
潜移默化啊!哎哎,这该死的女人,知道他在想她吗?
他的神情渐渐怔忡了下去。
“西门门主,你到底走还是不走?”燕霞不耐烦的问。
“走走,当然走!早些办完事情,早些回去找老婆!”西门翊苦笑一声,寻思着既然来到这雪域就得找点儿雪域的宝贝回去哄老婆,青鸾爱财,兴许一高兴就原谅他了……
“哈哈哈……”
就在这时,雪原里传来一阵狂傲的笑声。这声音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一样,令人辨别不清方向。
西门翊和燕霞神情一凛,四下张望。
依旧是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没有。
“又有人来了,哈哈哈……别进来了,寒兰已经被人采走啦!二十年后再来吧!”
那声音再次传来,依旧无法辨别方向。
西门翊有些沮丧,大声吼道:“我们不是来采寒兰的!”
“那你们是来干什么的?快快滚,别来污染雪原!”
“我们是来旅游的!”西门翊拔高了音量大吼。雪原上不断回响着:旅游的旅游的——
燕霞惊呆了。旅游?什么玩意?!
那人似乎也受了惊吓,半天没吭声,雪原又沉寂了下去。
就在他们以为他不会说话的时候,空气忽然出现异常的波动,紧接着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大汉便出现在他们跟前:“小子,旅游是什么意思?”
燕霞也好奇的看着他,似乎也在询问:旅游是什么意思?
接下来的几天,玉无暇都没有再离灵云宫。因为他知道只要他一动脚,花靖丰就会想办法跟上他!他向青鸾保证过,在西门翊来前都不能轻举妄动。
只能等待!
倒是夏琉璃,有事没事就往灵云宫钻,打着照顾惜月帝姬的名义来和玉无暇厮混。奇怪的是,玉无暇也没有先前那么排斥她了,这对夏琉璃来说就是一种鼓励!
合宫的人都知道长公主有了心上人,就住在灵云宫,好事将近,流言四起,传着传着就好像成了真的。那些平时就喜欢巴结夏琉璃的妃嫔们更是见了她就道恭喜,哄得夏琉璃乐呵呵的,更加天真的以为这回找到了如意郎君。
花靖丰冷眼旁观,忍耐已经濒临极限。夏临渊的默许更让他生气!终于还是怒冲冲的进了东偏殿:“玉公子,你可查出帝姬的下落了?”
“暂时没有。”玉无暇漫不经心的喝着茶,“花臣相这边可有动静?”
“没有。”花靖丰没好气的回答。
说来也奇怪,夏临渊都在京城地毯式的搜索了,竟然还是没有找到青鸾等人的下落。难道不在京城?
“花未央的身上并没有种下留香,所以,我找不到她。”玉无暇脸不红气不喘的撒谎。
“不可能。”花靖丰咬牙切齿,“灵儿告诉过我,凡是碧落岛的人身上都被种了留香,你是少岛主,怎么可能找不到?”
“她不是碧落岛的人。”玉无暇依旧淡淡的,撒谎撒得跟真的似的。
明知他在撒谎,花靖丰却揭穿不了他!气得老脸紫涨,双手紧握成拳头,关节咯咯咯的响。
玉无暇抬眸,目光淡而冷:“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花臣相既然不相信玉某,便不必再说,你走吧!”
“玉无暇!砰——”花靖丰用力拍打着桌子,震得桌上的杯盏当当作响,“玉无暇,你当老夫是小孩吗?你真当老夫奈何不了你吗?!”
然而他的怒火还没有得到宣泄,夏琉璃就怒气冲冲的闯了进来,大声喝道:“花臣相,你这是干什么?”
夏琉璃一身绯红的宫装挡在玉无暇面前,像一只护雏的母鸡怒瞪着花靖丰。
花靖丰一愣,旋即气短:“长公主,老臣怀疑玉无暇已经知道了帝姬的下落,却有意瞒着我们。”
“花臣相你也说是怀疑了,在没有真凭实据前请不要污蔑玉公子。”
“长公主,这事可是关系着大梁和大夏两国的利益啊!”花靖丰真想抽她一巴掌,这花痴女是拎不清事情轻重么?
“本宫知道。但本宫不准你对玉公子不敬!”夏琉璃斩钉截铁,护定了玉无暇。
她是夏皇惟一的同胞妹妹,花靖丰气归气,还是自制的忍了下来,气冲冲的拂袖离去。
花靖丰走后,夏琉璃立刻换了副嘴脸转身去慰问玉无暇:“玉公子,你没事吧?花靖丰没把你怎么着吧?”
“呵呵,凭他还不能把玉某怎么着。”玉无暇轻笑出声,看夏琉璃这紧张的样子既觉得好笑又觉得暖心。
“你放心,他不就是仗着自己是大梁的功臣欺负你吗?等本宫回去禀报了皇兄……”
“公主。”
他打断她,轻叹一声,看她的眼神复杂不可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