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谢谢你的合作!”青鸾忽然笑得很亲切,基本还伸手准备和她握手。
云未央被绳子捆着,无法动弹,只能对她笑笑,却是笑得比哭还难看。
不等她反应过来,青鸾手中的匕首已经割破了她的手指,她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只小玉瓶——接血!
她这是想把她的血都放干了吗?云未央脸色瞬白,结结巴巴:“你,你……”
“借你一点儿血,别怕!”青鸾拍拍她的脸,“这个身体我姐们已经使用习惯了,为了她我也会好好爱护的,放心吧!”
“这身体是我的!”云未央低吼。前半生中了毒,活得浑浑噩噩。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她一定要好好活!可这青鸾总打她身体的主意,真让人抓狂!
“可你已经死了。”
云未央:“……”
“云未央,你已经死了一年多了,按道理你应该去投胎转世了!你这样的存在是不科学的,你造吗?”青鸾直视她的眼睛。
是啊,她都已经站在往生台上了。如果不是灵龙硬把她拉回来……云未央咬了咬唇,不甘的反问:
“她的存在就应该吗?她也死了!”
“那是天意!她的魂魄还没有去过黄泉。”
“什么是天意?天意就是让我回来,光复大梁!”
“如果你没死,你觉得你有能力光复大梁吗?你不过是猪一样的存在着罢了!”青鸾冷笑,“花靖丰是很厉害,但他那么厉害为什么一直没发现你中毒呢?为什么还把你当猪一样的养着呢?”
“因为他太忙了,没有发现……”
“不!柳氏下毒是他默许的,因为他需要一只傀儡帝姬,他把你捧上帝位,再控制着你——他就等于控制大梁,他才是大梁真正的主人,你造吗?”
青鸾的每一个问题都很尖锐,一针见血。
云未央被她说得哑口无言。
是的,她所说的她都怀疑过。可是,她不想承认。
从她有记忆以来,爹是那么疼爱她,捧在心里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可是……回想神智不清的那些年,她真的是像猪一样的活着,是全大昀的笑话!他们都嫌弃她,讨厌她,不过是碍于花府的权威不当面说给她听罢了。就连舒荛……
想到舒荛,她的心剧烈的疼起来。
在她心中,她永远都是温文尔雅,温润如玉。可到头来,一样容不下她……
看她的神情,青鸾知道自己已经说动了她:“乖,我们去找隐意,让他送你回去……”
“不!”云未央猛然收回心神,愤愤的瞪着青鸾,“我不要回去,我要活着,让那些看不起我的人都知道他们错了!大错特错!”
“错了又怎样?谁在乎?现在有更好的新闻占据他们的话题,你已经不再重要了。曾经不重要,以后也不重要。”
“不,不会的……我是帝姬,我是大梁的帝姬!对了,我现在还是大昀的皇后!”云未央疯了一样大吼大叫着。
她的心神已经被震动,花未央也借机说:“云未央,这样纠缠下去没意思……”
所有的人都听到了刀子的声音,皆是一怔。
青鸾狂喜:“姐们,是你吗?”
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他脸上。他的神情淡淡的,不是疏离也不急躁,总之既能让人感觉到他的关心,又能让人生安宁。
薛容还是以前的薛容!
白芷的泪一下子就下一了,哽咽着把自己的遭遇说了一遍。
听完她的话,淡定如薛容也怒了:“该死的龙应天,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公子,我现在也没什么想法了,就想安安生生的带着孩子过下半辈子……”
“这是自然。”薛容深深的吸口气,“你路上太劳累了,已经动了胎气,暂且休养着,什么都别想,思虑过度会伤到孩子。”
“好……”
“还记得我带你回来时说的话吗?”薛容问,眉眼已然温和如春水。
白芷点点头。
那一年雪很大,他抱着浑身是伤,奄奄一息的她来到神医谷,告诉她:“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你的名字叫白芷,白芷为药,一般生于林下、林缘、溪旁、灌丛和山谷草地,既喜欢阳光又耐寒。你要做一个坚强的姑娘……”
“公子,只要你还愿意收留芷儿,芷儿一定可以做到……”
“你已经做到了。”薛容叹息,她还那么小,却在一年之内把别人几十年的人生都给经历了。
“这些话,请不要告诉夫人,与她无关的。”白芷说。毕竟龙小妹已经是她的主子夫人了。
“我知道。”薛容晗首,“休息吧,晚些让紫萱碧菡来陪你。”
“恩……”
薛容走后,白芷又躺了下去。
这是她以前的房间,没想到他一直给她留着。屋子还像以前一样整洁,是每天都有人来打扫么?好窝心……
一路奔逃,白芷终于有了家的感觉,终于可以安心的睡一觉了……
屋外的药圃,隐意蹲在田梗上,望着眼前的药草发呆。
薛容眉心微拧,走过去道:“把你的手给我。”
隐意看了他一眼,乖乖的把手伸出去。
薛容把了脉,惊异的看着他:“你没病。但你……只有半年寿命了……”
“公子果然是妙手。”隐意赞道。他这是劫,无人能解的劫。
“对不起,我治不了你。”薛容缩回手,抱歉的说。
“无碍,已经是意料当中之事。”隐意无所谓的笑笑,早已看透生死。
薛容拧眉:“那你还来?”
这一问,隐意自己也呆住了。
是啊,明知是劫,明知没有希望,他来什么还会跟着白芷来到这里?
南下本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生命等不到大梁光复的那一天,所以想来大昀走一走,看一看,这片先祖们用生命守侯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样。可是,不知不觉中,他改变了计划!
“既然来了,就暂且住下吧,白芷状况不是很好,希望你不要吓着她。”薛容说。经历了许多之后,他大约明白了隐意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