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热闹的宴会静了下来,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玄青身上。
这是在喝喜酒还是干嘛的?有这么道贺的吗?
周不颠幸灾乐祸的笑:“王爷,今天是吾皇登基之日,你当这是来喝喜酒吗?你眼里还有没有吾皇!”
“哎——”舒夜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动怒,笑眯眯的看着玄青举起酒杯,“知朕者,师兄也!”
“师兄?”
有人惊呼。
玄青和舒夜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举杯饮尽杯中物,他方慢慢的解释道:“昔年朕游历在外,曾与玄青拜在同一师门。”
“啊,怪不得皇上和弥国交好多年……”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独有一人不曾动容。
他便是大昱使臣贺义锋。从头到尾,他眼中只有一人——花未央。
她便是花老爷口中的主子吗?看起来不怎么样嘛!大昀国基本上都在流传关于这皇后的美言,现在看来,那些言词还是夸大了,不就是长得比较漂亮嘛!说得跟传奇人物似的,那风头都要胜过霜云帝姬了,一点儿也不贴合实际!
花未央也注意到了此人,但她没有表露出来,只是偶尔用余光扫一扫他。
大昱!这是她第一次接触大昱人!
推杯换盏间,觥光交筹,不知不觉月亮已上中天。花未央推醉先行离开。
清凉的夜风吹过来,花未央在长廊下站定,望着御花园。白日这里有一园的姹紫嫣红,美丽又芬芳。到了夜间,却什么也看不出来,只能看到一片模糊的花木,各种花香混合在一起,极难分辨这园中到底有着什么花,又是什么花夺了头觥。
龙蛇混杂!
这个词眼忽然在脑海中跳了出来,她猛的回身,看着亮如白昼的甘露殿,心跳加快。
那位贺大人不是单纯的来道贺,他一定还有所图谋!
但是,他想干什么呢?
她又想不出来。
要不要折回去一探究竟呢?
她正犹豫着,一抹青衫飘至眼前。夜色下,他长眉若柳,身如玉树。淡泊的目光似明镜一般,把她的内心映照出来:“皇后娘娘。”
“师兄?”
意外之下,她脱口而出。
“恩。”玄青也不客气,浅浅的笑开来,当下就受了这一声师兄。
他这样坦然,花未央如释重负,也就完全放开了,用平常的语气笑问:“师兄不在里成喝酒,出来做什么?”
“来看看你。”玄青笑笑,看花未央的目光充满了赞赏,“我曾听舒夜提起过你,他说你是这天下最珍贵的女子,果然不错。”
花未央:“……”
“未央,我可以这样叫你吗?”玄青问。
“老爷,睿王已经登基了。”
大昱国的春天永远是来得最晚了,至六月末,才真正热乎起来。雄伟的府邸,一群薄裳的舞姬随着乐曲在花园里翩翩起舞,花靖丰坐八角凉亭里,漫不经心的欣赏着歌舞。
一名内监匆匆而来,低声汇报:“老爷,睿王已经登基了。”
“很好。”花靖丰捋捋胡子笑了,“我倒是没有看错他,真真是雄才大略,不负众望啊!”
睿王登基如果央儿能再生个皇子就更好了!”
有了皇子,他便可以杀父立幼子,再挟天子以令诸侯,更加省事。只可惜,央儿的身体出了毛病,小公主一出生就带了胎毒。都怪柳氏那个毒妇,下的毒太狠,糟贱了央儿的身体。
心中涌起强烈的恨意,他眯了眯眼,问:“皇上派了谁去祝贺?”
“是离大昀国最近的兰州钦差贺大人。”
“贺老二?”花靖丰讶异极了。
“是的。”
“呵呵,真是天助我也!”花靖丰开心得几乎要放声大笑了,“告诉他,既然到了大昀就找机会杀了柳氏!”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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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皇登基,普天同庆,当晚,按例皇帝要设宴款待诸国使臣,再累也得参加。刚从温泉出来周公公就来回禀:“皇上,宴席已经在甘露殿备下,各国使臣也到了。”
“好,朕和皇后换了衣服就过去。”舒夜道,低头看看怀中的人儿,体贴的问,“还行吗?”
“当然!”花未央立刻回答,随即红了粉面。
温泉水暖洗凝脂,正是新承恩泽时。
就因为她今天在仪元殿逗了他,他狠狠的要了她好几次,折腾得她都快晕过去了。再加上温泉泡久了的原故,她现在手脚无力,只想去床上趴着。但是!她不能被他小看。用力挺了挺背,转瞬又靠百他怀里,还是累啊!
“呵呵……”他低笑起来,眼中尽是得意之情。
她白了他一眼,催促道:“快去换衣服吧,你不是说今天弥国来的是你师兄玄青吗?我也想见一见他……”
“恩?”他拖长了尾音,危险的眯起眸,“你说,你想哪个我与外的男人?”
额,这醋吃的……
“我想见一见蒙玥的父亲。”未央识趣的改口道。
哼哼,他这才满意的放过她,揽着她上了龙辇,回仪元殿换装。
当皇后就这点儿不好,出席不同的场合得穿不同的衣服,戴不同的首饰。望着一字排开五颜六色的华服,和妆台上形形色色的首饰,她认命的叹了口气:“又要受罪了……”
舒夜听到她的抱怨,忍不住笑了起来:“那朕准你,除了正式场合,可以随便穿随便戴。”
“真的?”她两眼放光。
“恩。”他晗首。
等天完全黑下来,京城内烟花四起,一路往甘露殿行去,望着夜空上那些绚烂的花儿,忽然想起青鸾。同样穿越来的她也如她这样一步一步迈过坎坷,才成为奇门夫人的吗?
今夜的皇宫格外热闹。因皇上无后宫,所以太妃们也得以住在原来的宫殿,不需挪动,感恩之余都在自己殿里欢庆,随处可闻欢声笑语。
“皇嫂!”凤辇才至甘露殿外,一个小人儿就冲了出来,郑重的跪下去,“臣弟参见皇嫂,皇嫂千岁千岁千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