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瑞泽无言以对。如果别人伤害央儿,他绝对手杀了他。可是,想到佛堂中吃斋念佛,为了欢欢生病寝食难安,不分日夜诵经祈福的老母亲,他又下不去手。那毕竟是他的母亲……再错,也是生他的人!
“央儿,薛容他很厉害的,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一日看不到欢欢,我一日难安。”花未央垂下眼,“瑞泽,我不是怪你,你对我已经是很好了。我只是想不通,为什么时候偏偏是我的孩子?”她那么多小,她那么多无辜?”
稚子无辜,是大人复杂的世界上连累了她。
花瑞泽也很痛,他低下头,低声问:“央儿,我能怎么补偿你?”
“无法补偿。”她动了动唇,吐出四个字。
她沙哑的声音如同利箭射中他的心房。花瑞泽又痛又恼又恨,只恨世间没有后悔药,他当初应该阻止母亲的啊!
“在欢欢病好以前,我们暂时不要见面了。”她抽出手,低声说。
花瑞泽面色瞬变:“央儿……”
“我一定会挺住的,我相信我的孩子和我一样坚强!但是……”她顿了顿,声音愈加低,“我现在还不能原谅你母亲……”
有谁会原谅毒害自己,殃及女儿的凶手?
花瑞泽暗然点头:“我理解。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爹有消息了。本不该挑这个时候,但我觉得这事太奇怪,应该让你知道的。”
此时,花未央一心挂在女儿身上,哪里心思管其它?她靠着廊柱闭上眼睛的,无力的摇摇手:“我不想知道的。我只要我的女儿好好的,其它的我什么都是不在乎……”
花瑞泽动了动唇,终究还是没有说,只是顺从的点头:“好吧,我过段时间再来找你,你好好休息。”
他又蹲了一会儿,花未央闭着眼没有再和他说话的意思,他只好暗然转身。
央儿她看起来好痛,好累。他的确不应该拿别的事来烦她。爹的事,还是他亲自去一趟大昱吧!
现在这朝局,谁敢得罪睿王妃?
花未央的雷霆手段很快就震服了众人。有她坐镇后宫,那些作乱的猫啊狗啊的也就少了,舒缙母子也得以安全。
先皇的死没有一点儿预兆,不过分别在凤藻宫和仪元殿各找到一卷圣旨。
仪元殿的圣旨上写明了让舒夜继承大统,而凤藻宫的圣旨上要求舒夜善待手足。有了皇上的遗命,事情有就好办了。全天下为舒夜马首是瞻。争议只有两点:一是否让洛王回来服丧。二是十一皇子的生母安氏是皇上晚年最宠的妃子,是否要让其殉葬。
舒荛若要赶回来,起码得半个月的时间!此时是盛夏,天气炎热,先皇龙体无法长时间保存。最终选择不等了,入土为安。而舒荛,也识趣的拖病不归。
至于安氏,舒夜坚决不同意殉葬。他已经饱尝失母之痛,岂能再看着年幼的十一皇子步他后尘?
皇家重规矩,这治丧了一样,特别繁琐,一样一样都是等着睿王夫妇同大臣一起决断。虽然同在宫中,夫妻二人竟没什么见面的机会!自然也没时间回府,连晚上睡觉都是在宫里头。幸好每日都有王府的人来汇报欢欢的情况,让花未央心里甚安。
等到终于把大昀皇葬入皇陵,再祭天祭地祭祖宗,繁冗的仪式过后,已经是五天后。
国不能一日无主,葬礼过后舒夜什么时候登基便成了重点。瑞英堂是他的,再加上一些老臣的支持,皇上的遗命,势在必行,只待时机。
舒荛远在洛城,虽然遥控着制造了几起破坏事件,倒也成不了气侯,影响不了时局。
花未央也终于抽得空回王府,第一件事便是去看女儿,一进门就往央欢院跑:“欢欢,娘回来了!薛容,我回来了!”
院中静悄悄的,哪里还有欢欢的影子?强烈的不安席卷了她。她僵在门口,不敢进去,只是紧张的问:“玉儿,他们去哪里了?是不是在睡午觉,怎么没有回答?”
玉儿知再也瞒不住,屈膝跪了下去:“王妃恕罪,小郡主不在府中。”
什么?难道……
不,不可能!那是她花未央的女儿啊!怎么会轻易向命运低头呢?这几日王府中的人每日到宫中总是报平安的呀!
一瞬间,心就跌落谷底,眼前一阵眩晕,她摇了摇,颤声问:“到底怎么回事?”
“王妃,您不要担心,小郡主被薛神医带回神医谷医治了。”玉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