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宋献策再次得意的了牛金星一眼,因为这个牛金星不会。然后从身旁的一个包裹里将许多零零碎碎的东西取了出来。此刻宋献策存心卖弄,本来只凭一种卜具卜算即可,这时将铜钱、算子、龟甲、罗盘牛的肩胛骨等各种卜具逐一使用,并且动作娴熟优美,手法千姿百态,就好像后世的魔术师表演一般。口还念着天乾,地坤,水坎,火离,江湖兑,山艮,雷震,风冀……如此这般热闹,瞧地堂众人眼花缭乱,向宋献策时,眼内都充满敬畏。
不要认为古人愚昧,这个玩意就是在后世依然有市场。就拿笔者所在的地方来说,直到现在,一般青年男女在相亲之前,也都要先拿出各自的生辰八字,由双方的父母拿到算命先生那里去算一下,有不和,冲撞……
而等到宋献策忙乎了一通之后,卜具停了下来,而宋献策定睛着卦象,脸色却是严肃的很。
“怎么了军师,莫非卦象不灵吗!”一见宋献策这般模样,李自成顾不得矜持,连忙问道。
“非也非也”宋献策却是忽然大声说道,并且满脸喜色:“恭喜闯王,贺喜闯王,此乃挂啊!”一听此言,李自成立时露出笑容,堂内各将也是眉欢眼笑,仿佛宋献策一言,就已经判了镇生死似的。
笑过一阵后,众人都是要宋献策解释。宋献策却是不急,等到喝过一口茶之后,众人等得急了,胃口也吊足了,宋献策才摇头晃脑的指着卦象道:“比,人并肩而立谓之,比,为相亲,靠拢也……”
宋献策说了一番,众人却是听了一头雾水。奈何想听明白,可是宋献策跟他们拽,他们就干瞪眼了。要知道这些人大多数只会写自己的名字,除此之外大字不识几个,又如何能听懂宋献策这样绉绉的话。这就好像鲁迅先生写的孔乙己一般,茴香豆本来就是那么三种简简单单的常见的写法,可是为了卖弄自己的学识,偏要整出第四种写法来。
如今宋献策也是如此。不过着众人大眼瞪小眼的模样,宋献策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反正他也不指望这些人能听懂,云里雾里更好。
“呵呵,大伙请听我慢慢道来”宋献策微笑着道:“此卦虽预示有稍许凶险,却能够化险为夷,最终有惊险,所以从卦象象说,此为卦。预示此次作战大吉大利啊!”
“好好好”一听宋献策这么说,李自成兴奋不已。大声的道:“如此来连老天也在帮我啊!此次洛阳城之战,大局已定矣。”众人一听,又是都恭维李自成一番。
李自成听了更为高兴。
可就在此时,宋献策又是微笑道:“我早说过,闯王有帝王之相,你闯王的相貌,鼻直口方,印堂发亮。总的来说是头像天,足像地,鼻额像山岳,眼像日月,声音像雷霆……你们,如今不是要一步步应验了吗!”
俗话说的好,矮子心眼多,诸如后世的邓副主席,那是绝对的伟人,赛诸葛。【】我这话是绝对褒义的,诸位,请不要误解。
宋献策身为超级矮子,就极好地体现了这一点。其实宋献策早就等着李自成问他了。刚才只是故作清高,而现在呢,经过刚才的那一番闭目假寐,宋献策还真想出一条计策来了。
反正说到底,打下洛阳城也只是为了福王的巨额财富,既然这样,如果在战事不顺的情况下,略施小计,能把这些财富搞到手,同样不失为战略的成功。
宋献策先是了一眼在座的众人,特别是有意意的着重了一眼牛金星,然后才微笑着道:“诸位可还记得前几天斩杀万安王时,从他家里抄出来的那件东西吗?”
“哦,当时儿郎们都要把它烧了,因为那是狗皇帝的东西,晦气。还是先生力排众议保留了下来,如今先生旧事重提,莫非是要在这个面做章?”李自成眼睛一亮,连忙问道。
李自成也十分了解宋献策,知道他这个人虽然有点爱摆谱,可是在现在这样的重大场合,却是绝不会的放矢的。
“闯王慧眼如炬,所言正是”宋献策含笑点了点头。
“军师有什么高见,快点说出来啊,也好让大伙听听!”将领躺在担架的刘宗敏大声说道。刘宗敏是个粗人,打仗厉害,可却是最崇拜会卜卦算命的宋献策了。
“呵呵,正所谓法不传九耳,此计说出来就不灵了”宋献策却是高深莫测的一笑,把一副得道高人的派头摆了个十足。当然,能够在大庭广众之下驳刘宗敏的面子的,闯营下估计也就是宋献策在内的二三人了。
听见宋献策这么说,刘宗敏也不恼,反而是露出了一种憧憬的神情:“呵呵也是,咱家是粗人,想到什么说什么,军师莫怪啊!”
“切故弄玄虚,装神弄鬼。”坐在一旁的牛金星不屑的哼了一声道。当然,这句话声音很轻,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牛金星和宋献策之间的关系也很奇妙。概括来说,既是同盟又是对手。
大家都知道,在李自成阵营这个大杂烩,三教九流都有,可大多还是一些目不识丁的农民之类的人,像牛金星和宋献策这样有学问的人那是属于凤毛麟角。所以在很多都是大老粗在座的场合,二人就会不自觉的联起手来,惺惺相惜,共同捍卫读人的尊严。
可是,在如今这种场合,或者说是人相轻,或者也可以说是为了争夺李自成身边第一谋士的位置,二人总会自觉不自觉地互相拆台,勾心斗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