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那人在楼外站了多久,落了满头的雪,四面而来的风鼓动着他宽大的长袍,清冷衿贵……疲惫。
是南宫戎光,时间并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多少痕迹,他的脸依旧俊美到丫鬟看了都会小鹿乱撞。
魔娘眸光一停:“你怎么来了?”
南宫戎光不像曲洛,这些风花雪月的场所他从来都不会进,为人又清冷,基本上没有那些所谓的红颜知己,所以魔娘才会觉得奇怪。
南宫戎光眸光扫过她的脸,不答反问:“你不舒服?”
“已经好了。”魔娘笑了笑,伸手推了推还在走思的小丫鬟。
南宫戎光眼前看着她:“葵水?”
“嗯。”魔娘点了点头。
南宫戎光伸出手来,就想把她暖暖腰,那个动作几乎是下意识的,却被魔娘挡了下来:“不用了。”
南宫戎光手指一颤,跟着收了回来,低低的笑了起来:“是么?连这个都不需要了。”
“以后这种事会有人做。”魔娘垂眸,把他的手臂松开:“所以,戎光,不要再担心我了。以前那个你护在身边的丫头已经长大了,她可以照顾自己,也会有属于自己的生活。”
南宫戎光张了张嘴,发现声音还是有点紧:“有人指的是谁?”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总会有那么一个人。”魔娘勾着薄唇,明眸皓齿。
她的眼睛很大,又是细长的模样,明亮的让南宫戎光举起的手缓缓的垂了下来,那些“我并不是陪着曲初小去了雪山,我只是听说你被关押在那里,怕你太寂寞,才会一座城池又一座城池去找你”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他一直都喜欢她笑着的模样,从小时候开始,他就喜欢把她抱在怀里,把开坛的酒递给她。
然而,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和他之间不再那么亲密了呢……
他的书房里少了她的睡脸,多的是一碗又一碗的莲子冰汤。
而那些冰汤都是曲初小熬的……
“还是说你在顾忌谁?”曲洛用恶魔般低沉的嗓音在魔娘耳边低低说着:“这样可不行,我讨厌三个人的游戏。”
“我也讨厌。”魔娘挑眉:“看在我们意见相同这一点,你先离我远一点,最起码先把你的手拿开。”
曲洛一笑,嘴唇也随即凑了过来,在贴近魔娘双唇一公分的位置,停了下来。
黑亮的双眸直直盯着魔娘,喉节动了动,深沉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些读不懂的情绪:“今天就这么特别,特别到让你拒绝我?”
“我不舒服。”魔娘眸光微动:“最起码要三天,这三天你别来了。”
曲洛一愣,眸光移到了她的小腹上,不发一言的站了起来。
魔娘也不管他接下来怎么安排,反正不碰她就行,她蜷缩在棉被里,疼了一脑门的汗,只想着快点睡。
那大少爷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竟没有走,也没有去继续玩,一双手伸了过来,不甚温柔的按住了她的腰。
魔娘看了他一眼,实在是没力气了,昏昏欲睡的偏了头。
只是她不知道,曲洛那张邪气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慌张。
不知人间疾苦的京城名少,膝盖半曲在地上,用袖口不厌其烦的替她擦着汗,最后还把太医都秘密的请进了夜迭。
太医还是头一次因为这个被请来看病的,实在不好意思给魔娘号脉,只喏喏的对着曲洛说:“洛少,女子来葵水,受了凉气,都会不舒服,您……”
“她在疼。”曲洛语调冷冷的打断了太医的话。
太医被他那狭长的眸子看的头皮都麻了,伸手擦了擦额头:“这个……确实会有女子受苦些。”
“有什么办法能解决?”曲洛挑了下好看的眉头,一改平日的不羁,带着浓浓的压迫感。
太医想了想:“熬些姜丝糖水给这位小姐喝,或许会好些。”
“或许?”很明显曲洛对这样的说辞和方法并不满意:“给她开点药到病除的方子。”
药到病除的方子?太医为难了:“洛少,这种疼还真没有能去根的法子。”医术上也没有记载过,有什么药能一下子治葵水疼的啊。
曲洛看着他,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看着他,最后只丢给了他两个字:“庸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