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竹篮,右手水桶,陶醇提着装备,直接跑去了小溪边。
这时候溪边密密麻麻的鱼头已经少了很多,他干脆蹲下身来,借着一米多高的油菜花的掩饰,偷偷地又凝聚了几瓢灵液倒进溪里。
一时半会也看不出成果,陶醇拎着篮子提着锄头,往油菜地里走了一段,小心翼翼地挖起田埂上的折耳草来。
怕把田埂挖塌,陶醇只选那些埋土比较浅的折耳根挖,入土太深的都放弃了。饶是如此,很快就挖了小半篮子。田间野生的折耳根约莫是也沾了点田里的肥土,一根根长得白胖细嫩,轻轻一掐就折成两段,溅出几滴带着浓郁鱼腥味的汁水。这味道估计很多人受不了,可对于爱上了折耳根美味的陶醇来说,却是无上香饵,闻着就馋。
挖够折耳根,陶醇转回溪边,不出所料地发现溪中窜动着大大小小的鱼头,有的还跃出水面,砸落出一圈圈涟漪。这条小溪清澈见底,真不知道这么多鱼儿是从哪里来的。
不过陶醇看着倒是很高兴,他抄起水瓢,蹑手蹑脚地走到溪边,叉开腿缓缓半蹲,屏息凝神,然后猛地举起水瓢往鱼群最密集的地方一舀——鱼群被惊,想要散开,可惜密密麻麻挤的太严实,交通拥堵。外圈的鱼儿电射开来,内圈的小鱼根本跑不了。
伴随着哗啦啦地水声,大瓢冒出水面,只见里面茫然无措的游着二十多条指头长的小鱼,有胖嘟嘟的麻姑鱼,也有扁平甚至五彩鱼鳞的死网皮,哟,居然还有一条三寸来长的条子鱼?这些都是农村常见的野鱼,长大后陶醇也曾特意了解过,它们学名分别叫做黄颡鱼、鳑鲏鱼、翘嘴鱼,可是谁在乎呢?这些学名,哪有家乡土生土长的叫法有趣好记。
灵液对于鱼类的吸引力比陶醇想象中更强,见鱼散了,陶醇便又滴少许灵液,那些明明感受到了危险的鱼儿,却好似因为灵液的失去了理智,依然聚拢而来,成为陶醇的瓢中餐。
如此往复几次,陶醇提来的小桶很快就快要装不下了。虽然舀鱼很轻松,来了这么多次陶醇也已经累出了汗。见水桶都满了,陶醇连忙扔下水瓢,甩了酸痛的胳膊。
休息了一会儿,太阳已经将要落山,橘红色的余晖洒在田野上,菜花更灿烂,溪水变朦胧,陶醇吹着晚风,看着美景,慢慢平息了心底萌发的野望。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老死花酒间。
休息够了,陶醇提着篮子水桶,吹着口哨,离开的步子和来时一样轻快。
也不急着回家,陶醇先去上游的邻居们那里转了一圈,叔叔伯伯婶婶婆婆地叫了几声,很快大半个篮子就堆满了菠菜生菜莴笋小葱还有两个西红柿。这几样时令蔬菜,足够陶醇吃到后天了。当然陶醇也不算白吃白拿,去时满满当当的水桶,现在只剩下半桶,分给邻居们,随便他们是炸了自己吃,还是煮了拌猫饭,都是一点心意不是?
夜幕笼罩了大地,家家户户的窗口,都亮起了橘黄色的灯光。
陶家的厨房里,也亮着一盏白炽灯,灯光下,黑漆漆的铁锅装满了金色的菜油,此刻正滋滋地翻滚冒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