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
四月的山风还有些寒冷,陶醇拢紧衣领,微微缩着身体,扬起的嘴角慢慢放平。
今天和三爷爷聊了很多,聊往事,聊自己在东湖的生活,但是一直没找到机会,告诉三爷爷自己不会再回去东湖,准备留在村里种田了。
当年陶醇考上重点大学,村里人不知道说了多少好听话,甚至第一年的大学学费都是乡亲们争相凑齐的,如今陶然村‘最有出息’的读书人跑回来种田?陶醇可以预见即将来自十里八乡三姑六婆们的议论。
城市里的生活没什么不好,朝九晚五,公司也不错,同事也挺好相处。
但是有了小黑球,再让陶醇去过那种按部就班的生活,未免太过为暴殄天物。
最重要的是,陶然村的乡亲对陶醇可以说是期望甚大,从小陶醇也受了乡亲们的不少恩惠,虽然知道村里人对他好不见得就是等着他回报,但是陶醇心里一直想为村里做些什么。
尤其是在聊天中得知四队的刘二叔喝药去了的事情时,陶醇被冲击的无法言语。
原来去年天旱,村里的粮食庄稼收成不好,四队的刘长喜刘二叔为了挣点外快,打点橡子豆腐卖,跑老远去临乡五峰镇采橡子,结果防护没做好,一下子从悬崖边上摔了下去,当时没摔死,只是摔成了瘫子。可是刘二叔出院不久,就窥着空儿自己爬下床摸寻到床底的耗子药,喝药自杀了。
想到那个和蔼憨厚的中年汉子就这么去了,陶醇心里堵得慌。
他一直知道家乡不富裕,但是从来没想到,这种只会出现在偏远山区催泪故事里的情节会出现在自己的家乡里。
虽然陶三爷只是无意提起一句带过刘二叔的死,重点在感叹两句孤儿寡母病老太太一家三口日子不好过一类,好像为了不拖累家人自杀这回事没什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