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氏坐在那里,见着吴家少爷这样,面色愈发的难看起来。
“姑爷这是去哪儿了,带了一身的酒气回来?”容氏心中不高兴,说出口的话自然不怎么客气。
吴少爷有些醉意,更是没将容氏放在眼中,只说道:“岳母大人可是在问小婿?”
吴老爷见着自家儿子这样,一脚就踢在了吴少爷的膝盖处,让他跪了下来。
“还不快给亲家太太磕头认错。”
“认错,我凭什么认错?”
“你亏待了湘丫头,还不认错?”
吴少爷一直都不喜欢秦湘这样的女子,只觉着她心狠手辣,害了莲姨娘腹中的胎儿,又怎么会觉着自己有错。
见着吴家少爷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秦运昌将手中的茶盏重重搁在桌上,起身道:“罢了,容氏,去给湘儿收拾东西,咱们秦家可要不起这样厉害的姑爷。”
吴老爷听着这话,脸上就有些臊了起来。
秦运昌分明是在说反话,讽刺自家儿子读了这些年的书,至今都是个童生。
容氏自然也不想呆在吴家,听了秦运昌的话,又一路去了秦湘的住处,将东西都收拾出来,带着明哥儿离开了。
吴老爷子想要将孙儿留下来,却是想到方才秦运昌所说的那番话,只能无奈看着人走了出去。
明哥儿和秦湘才刚和秦家的人离开,这消息就传到了吴太太的耳中。
吴太太一听,身子晃了晃,差点儿就晕倒过去。
她是厌恶秦湘这个儿媳妇,可对孙儿还是实打实喜欢的。
老爷是不是糊涂了,竟然让他们将明哥儿带走了。
不,不行,她不能让人带走她的孙儿。
“来人,快跟去看看,秦家人住哪儿了?快把明哥儿给我要回来!”
吴太太才刚吩咐,就见着吴老爷从外头进来,挥手让伺候的人全都退了下去。
屋子里只剩下他们夫妻二人。
“往后你消停点儿,如今的秦家,可不是咱们想巴结就能巴结上的。”
“老爷说的是什么话,妾身怎么听不懂?”吴太太满脸不解,眼中闪过一抹不屑。
虽说秦家老爷是个知县,可他们进了京城,离定州远着呢,哪里用得着巴结他。
吴老爷瞥了她一眼,丢下一句话:“秦家当年送进宫的二小姐,如今成了皇后娘娘。”
“吴家若能攀上皇后娘娘,往后也就是皇亲国戚了。”
吴家
“太太,亲家老爷和太太从定州过来了。”婢女红眉急急忙忙的跑进了杏徽堂,面色慌乱道。
“什么?进京了?走到哪儿了?”吴夫人猛地站起身来,眼中闪过一抹不安。
“方才传话的小厮说是在门口,这会儿怕是快过来了。”红眉急急道。
“去,快去将秦氏从祠堂放出来”
不等吴夫人说完,就听到一声满是寒意的声音:“不必了,本官要亲自去祠堂看看。”
秦运昌铁青着一张脸,满脸怒意的看着吴夫人。
方才,听了婢女锦儿的话,他还不怎么相信,如今看来,这吴家当真是没把他放在眼里。
吴家祖上不过出了个举人,这些年又暗地里做些买卖赚了些钱,当年若不是他吴家巴结着,又恰巧遇到采选,他又岂会将自己的长女嫁到吴家?
秦运昌强忍着怒气,容氏却是冲到了吴太太的面前,扬手就给了她一个耳光。
“吴氏,你竟敢这般欺辱我的湘儿,你当我秦家没人了,任由你吴家骑在头上?”
吴太太被容氏这一耳光打愣了,这些年她养尊处优,在吴家说一不二,哪里受过这样的阵仗。
等她反应过来,吴太太就指桑骂槐道:“你秦家教出个不要脸偷汉子的女儿,也不反省反省自己,若不是看在当年相交的情分,我吴家早就休她下堂了!”
这边正闹的不可开交,那边闻讯而来的吴老爷见着妻子指着容氏打骂,赶紧将她拉到了身后,又对着秦运昌客气道:“亲家老爷,咱们有话好好说,千万别伤了和气。”
听着吴老爷的话,秦运昌脸色也缓和了些,对着容氏道:“你去,看看湘丫头。”
容氏听了,应了一声,就有婆子带她去了祠堂。
虽是夏日,可祠堂里终究是阴冷的,这容氏刚一进去,就见着跪在那里脸色苍白,消瘦不堪的长女秦湘。
秦湘身上穿着的衣裳,也不像是新做的,旧的厉害。
“湘儿,我的儿啊,怎么弄成这个样子?”容氏见着秦湘这副样子,终于是控制不住情绪,上前抱住秦湘大哭起来。
他吴家,居然敢这样作践她的湘儿,她定要他们百倍偿还。
祠堂阴冷,终究不是可以说话的地方,锦儿扶着自家小姐出了祠堂,一路回了住处。
见着秦湘房里简简单单的摆设,还有那冷冷清清的院子。容氏便可想到,这些年自己女儿遭了怎样的大罪,心中难受,便又忍不住痛哭出来。
“我的儿啊,你过这样的日子,怎么也不给娘送个信去?娘就是离得再远,也会过来给你做主的。”
见着容氏痛哭流涕的样子,秦湘也微微红了眼。
不等秦湘开口,锦儿就忍不住替自家小姐不平道:“大小姐送过好多次,可都被吴家的人截住了,吴家上上下下都没把大小姐当主子,别说是送信了,就是吃的用的,都是奴婢在小厨房里做了。为了维持日子,这些年小姐的嫁妆也都拿出去当了。”
听锦儿这么一说,容氏更是忍不住骂道:“一家子下作的东西,总会叫他们跪在地上磕头认错。”
想着方才在京城里听到的消息,容氏抬起头来,带着几分喜色道:“湘儿,你可知你那妹妹被皇上立为皇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