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本宫沐浴更衣。”
听着郭氏的话,陆成点了点头,朝外头招了招手,就有两个嬷嬷进来。
嬷嬷们伺候着郭氏沐浴更衣,郭氏坐在梳妆镜前,妆容一丝不苟,很是端庄贵重。
身上的衣裳,绣着大朵大朵的牡丹花。
牡丹富贵雍容,她却只能穿最后一次了。
郭氏打开门走了出去,看了一眼院子里盛开的牡丹花,才拿起托盘里的毒酒,一饮而尽。
那毒酒发作很快,只一会儿功夫,郭氏就去了。
陆成回了云霄殿复命,楚昱泽只问了一句:“她临死之前,可曾提过大公主?”
“回皇上的话,一句都没提,只叫嬷嬷们伺候着沐浴更衣,保住最后的体面。”
楚昱泽听了,有些厌恶的挥了挥手,就叫陆成退下了。
“娘娘……娘娘……”竹韵慌慌张张的从外头跑了进来,一脸的欢喜之色。
“娘娘,皇上废后的旨意下来了,郭氏谋害皇嗣,皇上让陆公公带着鸩酒赐死了。皇上还下旨,郭氏一族流放,世代不可回京。”
秦姝听了,点了点头,心里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郭氏一死,就再也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了。
“皇上有没有提及大皇子和大公主?”
听着自家娘娘的话,竹韵摇了摇头:“娘娘不必担心,皇上总不会让娘娘来养育。”
不过,郭氏以谋害皇嗣的罪名被废,这宫里头,可没有几个愿意抚养大公主和大皇子。
到了这个时候,谁都看得出来,大皇子已经成了一个弃子,养不养的又有什么用?
至于大公主,不过是个女孩儿,又有谁会惦记她呢?
秦姝听了,点了点头。
她只知道自己的孩子是最重要的,旁人的孩子虽是楚昱泽的,也和她没有半分关系。
更别说,是郭氏的孩子。
倒是大皇子,当真是有几分可怜。郭氏出了这样的事情,他往后的处境,可想而知。
皇上废后的旨意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后宫,想起这些年郭氏的手段,众妃嫔也不免有些唏嘘。
今日之前她还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今日之后,她就是谋害皇嗣的废后,是连累了郭氏一族被流放的罪人。
庆寿宫
太后听到皇帝废后一事,重重叹了一口气。
“哀家就知道,早晚有这么一天的。郭氏性子狠毒,容不得人,进宫多年不知害了哀家多少孙儿。”
“只是大皇子和大公主可怜些,这宫里个个是见风使舵的,哀家还真是担心。”
凤銮宫
郭氏面色惨白,坐在软榻上,想着方才在宴会上发生的事情,她的身子不住的颤抖着。
“娘娘。”孙嬷嬷见着自家娘娘这样,也吓坏了。
本想着趁着太后寿宴,害死二皇子,谁曾想,二皇子竟会如此厉害,伸手就将那蛇给抓住了,又拿匕首将那蛇砍成了两段。
手头到尾,二皇子竟是一点儿伤都没受。
而自家娘娘,却是被皇上让侍卫压了回来。
她最担心的事情,到底还是发生了。
短短几个时辰的功夫,什么都变了。
她到了这会儿才发现,皇上对自家娘娘当真是半点儿情分都没。
不然,怎么会连问都不问一句,就定了娘娘的罪。
不等郭氏开口,外头就传来一阵喊叫声,孙嬷嬷刚将门打开,就见着几个侍卫押着锦画朝外头走去。
陆公公站在院子里,冷眼看着这一幕,见着殿门打开,就上前几步,对着郭氏请安道:“皇后娘娘,皇上让杂家将娘娘近身伺候的人都带去掖庭审问,若有什么冲撞,还请娘娘不要怪罪。”
陆公公说完这话,就示意了站在那里的侍卫一眼,那侍卫就上前,要将孙嬷嬷拿下。
“放肆!本宫身边的人你们都敢动!”郭氏猛地站起身来,厉声道。
陆公公听着这话,只笑了笑,恭敬地道:“娘娘恕罪,奴才是奉了皇上的旨意,还请娘娘体谅。”
他的话音刚落,两个侍卫就将孙嬷嬷拿下了。
“娘娘。”
郭氏才想开口,就听陆公公道:“娘娘听老奴一句劝,娘娘如今,还是想着怎么和皇上解释那毒蛇之事吧。”
陆公公说着,挥了挥手,片刻的功夫,平日里伺候郭氏的宫女太监就全都被拿了下去。
凤銮宫,空无一人,只余下郭氏这个皇后。
郭氏的脸色惨白,颤颤道:“本宫一日未被废,就一日是皇后,岂容得你一个没根儿的奴才欺辱!”
陆公公面色微变,躬了躬身子,就退下了。
一阵风刮过来,郭氏瑟缩了一下,身子一软,就跌到在地上。
她的脑袋木木的,心中满是绝望。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过了好一会儿,郭氏才听得一阵脚步声,她抬起头来,入眼就是身着一袭明黄色龙袍的楚昱泽。
郭氏看着朝她走来的皇上,想要开口辩解,在对上他冰冷的目光时,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到了今时今日这个地步,她还能说什么,所有的一切,都是他逼的。
郭氏看着楚昱泽的目光带着几分恨意,突然就笑了出来,幽幽道:“皇上是来看臣妾的笑话吗?”’
楚昱泽带着几分嫌弃看了她一眼:“你与朕夫妻多年,朕自会来见你最后一面。”
听着楚昱泽的话,郭氏一下子就愣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