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嫔妾谨遵娘娘教诲。”郭氏的话音刚落,众妃嫔就站起身来,齐声应道。
郭氏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坐下,然后才扭头对如嫔道:“这些日子,四皇子可还吃的好?”
四皇子自打生下来,吃的一直都很少,所以格外的瘦些。
“回娘娘的话,吃的比先前多了些,嫔妾怕伤着他,也不敢让嬷嬷喂多了。”
如嫔晋了嫔位,又抚养了四皇子,气色愈发的好了,言语间满满都是对四皇子的疼爱,若不是晓得四皇子是安贵妃所生的,还以为她便是四皇子的生身之母。
“吃得好本宫就安心了,皇上心里头也是怜惜四皇子的,他既养在了你的名下,你就好好待他,皇上总会记着你的好。”郭氏温声道。
“是,嫔妾知道了。”如嫔笑着应道。
曹昭仪见着如嫔这样,心里头愈发的不是滋味儿了。
如氏不过一个宫女,凭什么能有这般的好运气。
她心中不甘,却是不敢出言不逊,生怕惹得皇后震怒,被皇后责罚。
王太后薨逝,安贵妃自尽,都说唇亡齿寒,她这个依附着安贵妃的卒子,哪里还敢随意放肆,她可没有如嫔那样的好福气。
曹昭仪的这抹不甘,全都落在郭氏的眼中,眼中闪过一抹算计。
又说了一会儿话,郭氏就命众人退了下去。
曹昭仪还未走出殿门,就被孙嬷嬷叫住了。
“昭仪留步,皇后有话要和昭仪说。”
曹昭仪心中忐忑,提着心重新走进了殿内。
郭氏看着她如此小心谨慎的样子,只笑了笑,就命人给她赐了座。
“本宫记得,刚进宫的时候你可没有这般谨慎。”
曹昭仪听着,不知郭氏是何意思,忙站起身来,道:“娘娘恕罪,嫔妾那时才刚进宫,很多事情都不懂。若惹了娘娘烦心,还请娘娘不要怪罪。”
郭氏看了她一眼,脸上并没有怪罪之意:“本宫没什么可烦心的,倒是你,若有如嫔那样的造化,也不至于处处谨慎,提着心过日子。”
“说起来,如嫔原先也不过是个宫女,能一朝为嫔,养育四皇子,实在让本宫难以相信。”
“可谁让,她有淳妃替她说话,皇上宠着淳妃,自然淳妃说什么,就是什么。”
郭氏的话音刚落,曹昭仪猛地抬起头来。
“若没有淳妃在皇上面前替如嫔美言,其实本宫心里,是更中意你的。”
“你与如氏都是安贵妃身边亲近的人,可论起出身,如氏可比你差多了,哪里配抚养四皇子?”
王庭崇与其子王绍被腰斩于闹市,消息传到寿康宫,王太后顿时身子晃了晃,哇地吐出一口鲜血来,晕倒过去。
经众太医轮流诊治,王太后乃是气急攻心,又悲伤过渡,以至于心脉受损才不省人事。
王太后这一昏迷,就再也没醒过来,拖延了半个月后,在夜里薨逝了。
皇宫最偏僻的西北角,有一座破败不堪的宫殿,这里关着的都是犯了大错的妃嫔,足足有十几人,有的疯疯癫癫,有的麻木不仁,和后宫的繁华奢靡相比,这里便如地狱一般,吞噬着人的希望。
“奴才给贵妃娘娘请安。”一个太监从外头进来,恭敬地道。
王佩徽抬起头来,她的发髻凌乱,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无一不显露出她此时的狼狈来。
见着那太监,她的眼中闪过一抹欣喜。
“贵妃,你叫本宫贵妃?可是皇上叫你来接本宫回去?”安贵妃急不可耐道。
被关在这冷宫几个月,她当真是生不如死,一天都熬不过去了。
“贵妃娘娘怕是想岔了,奴才是太后娘娘派来的,太后恩典,让奴才特意来告诉娘娘一声,娘娘若是有法子,就在这宫里烧些纸,也算是尽些孝心了。”
那太监的话音刚落,安贵妃的脸色就变得苍白,她的眼睛睁的大大的,死死盯着面前的太监。
“娘娘怕是不知,半个月前,皇上下旨将娘娘的父亲和兄长腰斩于闹市。王大人怕家中女眷活着受罪,亲手烧死了妻妾和尚未出阁的女儿。”那太监感慨道:“说起来娘娘的父亲也真是心狠手辣之人,比咱们这些没根儿的都能狠得下心肠来。”
安贵妃僵着没动,脸上全无血色,过了半晌,才绝望喊道:“不,不可能,本宫要见太后,本宫要见太后娘娘。”
那太监瞧着安贵妃满是绝望和恐惧的眸子,笑了笑,道:“娘娘别喊了,喊了奴才也办不到,宁寿宫那位太后已经薨逝了,娘娘若是想见,就只能见庆寿宫的恭太后了。”
“可惜,娘娘如今的身份,怕是想见都见不着了,奴才总不好带娘娘过去,污了太后的眼睛。”
那太监说完这话,就转身离开了,只留安贵妃一人,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
凤銮宫
郭氏正用着晚膳,就见孙嬷嬷进来,走到她跟前小声回禀道:“娘娘,王氏撞墙自尽了。”
听着孙嬷嬷的话,郭氏面色不变,只随口道:“死了便死了,拉出去埋了就是。”
王氏一族获罪,安贵妃又被皇上褫夺封号打入冷宫,难不成她还想以贵妃之礼下葬?
郭氏想着,嘴角露出一抹不屑的笑意。
“老奴打听到,是太后娘娘派人去过了。”孙嬷嬷的话中带着几分深意。
郭氏听了,眼中微微闪过一抹诧异。
她倒不知,太后的恨意竟如此之大,连王家最后一个女人都不放过。
“你我只当不知道便是了,如今,这宫里头可只有一位太后。”她身为皇后,也得用心讨好。不该她知道的,她听见了也要装作没听见。
只半个时辰的功夫,王佩徽撞墙自尽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