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恭敬地福了福身子,才转身退了下去。
等葛氏一退下去,银杏就忍不住抱怨道:“主子听听她那是什么话,主子肯让她时常过来就已经是很大的恩典了,她还那么不知足。”
秦姝看了她一眼,笑了笑:“这人心,哪里有知足的。”
之前,葛氏被姚氏欺负,被底下的奴才们欺负,她想要的就是一个安静不被欺辱的生活。
可现在,没有人欺负她了,她就想要楚昱泽的恩宠,想要和东宫的这些女人一争高低。
听着秦姝的话,银杏猛点头,说:“可不是吗?主子可得防着些,千万别上了她的当。她哪里是为着主子好,分明是撺掇着主子,让主子在殿下跟前给她说好话。”
“她自己也不瞧瞧,她那样子哪里配得上和主子争宠。”
听着银杏的话,秦姝忍不住失笑:“你呀,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伶牙俐齿了。”
银杏却不见丝毫不好意思,只道:“奴婢哪里是伶牙俐齿,分明是葛氏太过分了些,尽想着从主子身上得好处。”
秦姝点了点头,看了她一眼:“你放心,你家主子我心里有数,哪里会轻易被她糊弄了。”
听她这么说,银杏才放下心来,又倒了一盏茶,递到秦姝手中。
“主子能看透,奴婢就不担心了。奴婢只是觉着,主子也该想个主意,警告一下葛氏。”
秦姝嗯了一声,道:“那往后,等她过来就说我身子不适,不方便见她。”
听着秦姝的话,银杏立时就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抹意外。
直到看清楚秦姝眼中的认真,她才恍然自家主子原来是当真不见葛氏了。
秦姝看了她一眼,道:“晾她几日,她就知道分寸两个字该怎么写了。”
“主子的意思,奴婢晓得了。”
看着银杏脸上的神色,秦姝笑了笑,将手中的茶盏搁在桌上,从软榻上站起身来。
“陪我去看看璟哥儿吧。”
银杏应了,伸手扶着秦姝,走了出去。
两日后,秦姝才刚用完午膳,正靠在软榻上,手里拿着本书看着,就听到外头一阵吵闹声。
“出去看看,怎么回事?”秦姝皱了皱眉头,吩咐道。
银杏得了吩咐,福了福身子就走了出去,很快,就从外头回来了。
“主子,如氏在园子里散步,不小心摔了一跤,见红了,这会儿太医已经赶过去了。”
听着银杏的话,秦姝的眼中闪过一抹异样。
如氏这一胎已经七个月了,偏她自己还不注意,好好的散什么步,这不散出问题来了吧?
秦姝坐在软榻上,听着葛氏的话,眼中闪过一抹了然,当下只笑道:“韩氏生得好,哭起来一定是梨花带雨,让人心生怜惜。”
说着,秦姝示意了站在那里的银杏一眼,让她搬了个绣墩过来。
“姐姐说得对,只是不知道,咱们那位太子妃,会不会心有不忍。”葛氏落座,意味深长道。
听葛氏这样说,秦姝微微一笑,拿起桌上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
“前几日给妹妹的那些药,可用完了?”秦姝喝了一口茶,随口问道。
“多谢姐姐记挂,用了一段日子,还有少半盒呢,多亏了姐姐的那些药,不然奴婢身上怕是要留下疤痕了。”葛氏看着坐在软榻上的秦姝,满眼感激。
秦姝看了她一眼,方才徐徐道:“你用着好,我就安心了。”
葛氏感激的点了点头,突然低声说道:“自那日后,姐姐可曾见过姚氏?”
秦姝摇了摇头,姚氏?不是在自己屋里被嬷嬷们逼着学规矩吗?算一算,她也有好些日子没见过她了。
郭氏说了,姚氏一日学不好规矩,就一日不能出来。
见着秦姝摇头,葛氏眼中闪过一抹笑意,道:“那日,隔着房门,奴婢可远远瞧过一眼。那一看,差点儿快要认不出来了。”
“奴婢听说,姚氏的左腿,怕是废了。”葛氏想了想,才低声道。
听着葛氏的话,秦姝愣了愣,显然是有些意外。
废了?
“不是一早就请过太医了吗?怎么她身上的伤还没好?”秦姝拿起桌上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随口问道。
“姐姐难道不知,有时候请了太医,却还不如不请。说起来,也是姚氏自己愚蠢不堪,那太医开的方子,她竟然也敢喝。”
听出葛氏话中的意思,秦姝眼中闪过一抹意外,面上却没有露出半分来。
看来,倒是她低估了郭氏的狠毒。这一回,郭氏分明是要断了姚氏的活路。
废了一条腿,姚氏往后怕只能任人欺辱,再也没有复宠的可能了。
“她的腿废了,怎么还能跟着嬷嬷学规矩?”秦姝想起这事儿,忍不住问道。
听着秦姝的话,葛氏笑的很是开心:“这便是太子妃的高明之处了,这姚氏自己伤没好就急着学规矩,这一不小心旧伤复发也是有的。谁能知道,她那条腿原本就是治不好的。”
“奴婢也是私下里偷偷打听到的,想来过些日子,姚氏就会出来了。”
说这话的时候,葛氏的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当日姚氏仗着自己淑女的位份,随意的让人羞辱她,如今落到这样的境地,她自然觉着心中格外的畅快,恨不得她再悲惨一些才好呢。
葛氏没有刻意藏着心思,便叫秦姝看到了她脸上的那抹得意。
才不过几个月的时间,葛氏的变化实在是让人心惊。
如今,她哪里还是当初那个懦弱无能,一句话都不敢说的通房葛氏。
也不知道,是宫中的人都会变,还是说原本葛氏就是这个样子,只是之前她藏的太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