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那么大胆子让你胡乱骑这匹的,我不是再三和你说过了,不准乱来的吗?”
玉华却不以为意,她双颊泛着浅浅红晕,显然心情正是大好,只冲着李纪吐了吐舌头说道:
“王爷你别怪老李他们,是我逼他们的,你看,我这不是骑的极好极好吗?”
李纪仍是沉着脸十分恼火的样子,嘴里大声命道:“五娘你赶紧停下,这白浪性子古怪的很,小心一会儿发作再伤到你!”
玉华今日好不容易才驯服了这匹上品烈马,此刻只觉得人像是要飞起来了一般的惬意快活,听了李纪这话只觉得十分扫兴,一边偷偷夹了夹腿催着马加快速度,一边撇嘴看了李纪一眼哼声说道:
“什么战神,什么勇亲王,如今倒像个老妈子般的絮叨黏糊起来!”
那李纪听了玉华的话本就气的要命,而白浪又是极品好马,此刻它猛一提了速度,李纪便立时有些跟不上了,他气极而笑,突然紧催了坐下马匹,等赶到那白浪的身后几步远的时候,突然一纵身便飞跃落到了玉华身后,玉华吓的一声尖叫,整个人便已经被李纪挟持在怀中了。
玉华这些年早被李纪宠的爬到了他的头上,此刻压根不服,只气的来回扭着身子挣扎起来,嘴里更是大声嚷嚷着:
“李纪,你别整日的这么婆妈扫兴成不成啊?”
李纪此时软香在怀,随着那马匹狂奔,一下一下颠撞在自己身前,怒火散了大半,邪火却是上来了,他咧嘴一笑,咬着后槽牙说道:
“五娘如今越发胆大妄为了,连我千叮咛万嘱咐的话也全当做耳旁风,今日若不好好惩治你一番,你便再不知道什么叫害怕了”
说完这话,李纪便将缰绳从右手交到了左手,交换之间竟在玉华身上缠绕了一圈,待到他再拉紧缰绳的时候,玉华整个人便如同被捆起来了一般,两只手臂束在身边丝毫也不能动弹了,玉华还来不及尖叫,背上便被他往下一压趴伏在了马背上,随即啪的一声脆响,右臀上便被李纪重重的打了一下。
这跑马的场地虽然甚大,可隔每着一段距离,总要立着一两个伺候的下人,玉华此时也知道李纪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不由又羞又怕,嘴上却还是不服,压低着声音骂道:
“李纪你快给我松开,你发疯了不成?这么多人看着呢!”
李纪见她气焰明显下去了还要挣扎,嘴上笑的更加开心了,又啪啪啪抽了她几记后,才俯下去在玉华耳旁狞笑着说道:“五娘此刻可知道怕了吗?若还是不怕,爷这里还有的是手段对付你呢!”
说完,大手便往她裙下直探了进去,玉华这下可真正被吓的魂飞魄散,扭头瞪着李纪尖叫起来:“李纪你敢?你真不要脸皮了吗?你你你,快放我下来呀!”
李纪却只管俯身将她压的死死的,嘴里嘿嘿嘿笑着,夹马提速径直便往那马场旁边密林中无人之处,飞驰而去了
这日勇亲王夫妇这一趟马场嬉戏,竟是直到日头都落了西还没结束,那费冲苦笑着远远守在密林外面,让大家伙只管该吃饭的去吃饭,该换班的去换班,只要别往林子这边过来就成了。
那杨树林中,一棵最高大的白杨树下,马生中第一次真正感到了疲累的骏马白浪,正低头慢慢吃着树边的青草,而那大树的另一面,两个人影正相拥而坐,玉华歪头懒懒的靠在李纪胸前,眯着眼看着远处蛋黄般的夕阳,李纪一手揽在她腰间,一手在她颈边肩上来回的轻轻抚弄着:
“五娘,你若是嫌这长安城里憋闷,等我帮着三哥站稳了脚之后,咱们就向三哥讨个北疆王当当,去到那天高地远的地方活个畅快,你说好不好?”
玉华听了,却是半响也没答话,而后才团着身子轻轻在他胸前蹭了蹭说道:
“北疆那边,我那四舅舅是个宽厚沉稳的人,可我那大表兄,恐怕却是个极不安分的,我身份特殊,与他们又不够亲厚,你要是真做了北疆王,只怕不知道有多少为难的事情要等着你呢,所谓远香近臭,还是像如今这样远远挂念着便最好了,再说,只要与你一起,这北疆也好,那南疆也罢,还有江南海外,哪里又不能去呢”
李纪听了她这话,胸中一阵激荡,俯身将怀中的人紧紧的拥住,嘴里只轻轻叫了一声五娘,便再也说不出来话了。
又过了好半响,眼见那夕阳没入了林边,空气也有些寒凉起来,李纪便一把将玉华抱了起来,他先是往马边走了几步,突然停下来俯首看着玉华,极为严肃的说道:
“五娘,我上次全力奋发劳作的时候,咱们便有了丫丫,这次我如此的神勇努力,会不会”
李纪话还没说完,便被玉华一把拧住了耳朵,那费冲远远听到自家王爷的惨叫之声,只移了移身子,背对着林子缩着头只当作什么都没听到一般。
“五娘,我有些口渴”
“五娘,这被子是不是受了潮气,盖着闷气的很”
“五娘,你怎么老是跑动跑西的,赶紧过来坐下陪我说说话”
这新昌坊内院里,已经在床上养病多日的定国郡公是前所未有的极难伺候,他一边将自己的小夫人指使的团团转,一边又连声埋怨她不乖乖的陪在自己身边。
“哎,郡公爷你稍等等啊,我出去看看他们给你炖的鸽子汤有没有忘了放枸杞,马上便回来,你赶紧先将这药吃了吧,等凉了再热就不好了。”
而已经忙的背后的内衫都有濡湿的郡公夫人,却显然并没有的怨言,她一边扭头柔声安抚着李纪,一边抬脚便往外急急忙忙走去。
李纪见玉华马上就要绕过屏风出去了,急忙叫道:“那些子琐事,你就让阿初她们去做便好了,哪用你自己跑来跑去的,你快过来看看,这药的味道越来越涩口,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玉华一听李纪说药的味道不对,连忙一扭身跑了回来,她走到床榻边,挨着李纪身边坐下,从他手中接过那细白瓷药碗来,端在鼻前仔细的嗅了又嗅,这汤药李纪已经喝了有十来天,此刻闻着并无任何异样,玉华这才放下心来,将碗重又递到李纪的手边,笑着说道:
“哪里有什么怪味呢,你这是药喝多了,嘴里难免会发涩,你乖乖的喝了这药,我等下马上去给你做些果子羹来漱漱口便好了。”
李纪却不肯伸手去接那药碗,他也不说话,只冲着玉华又是撇下巴、又是努嘴的,示意让她来亲手喂自己。
玉华看他那副痞懒的模样,也没办法,只笑着挖了他一眼,便端着药凑了过去,可这李纪身形高大,玉华虽然也算个子高挑的,但坐在床沿边上,头顶却也只到他胸口的位置,此刻抬起手举着碗便十分的别扭与吃力。
玉华只好移了移身子,屈膝爬到了床上,跪坐在李纪身边,微微斜靠在他身上,才将药碗递到他嘴边,伺候着他一口一口喝了下去,而后她又探身将小碗放到了床头的独脚小桌上,取过一颗九制梅脯喂到了李纪嘴里。
李纪将那果脯叼在嘴里含着,又伸出长臂揽住了玉华的腰,嘴里含混着说道:“五娘,我这脖子后面是不是叫蚊蝇给咬了,痒的不行,你帮我看看。”
玉华听了连忙将他扶起来坐好,一手扒在他的肩膀上,一手拉下了他寝衣的领子,探过头去仔细查看,果然在那左肩连着后颈的地方看到了一个红红肿肿的小包,已经被李纪自己抓的快要破皮了,玉华不敢再用指甲替他抓挠,连忙从袖笼里取出了丝帕来,垫在自己指尖上,一边按在那肿包上来回缓缓的揉着,一边撅起小嘴往上轻轻吹着气,好替李纪解痒。
玉华这样的动作,整个身子,从胸前到大腿,便都紧紧的贴在了李纪的腰背上,李纪头颈被她揽着用玉指轻轻揉着,耳边是她呼出梅香暖气,身后则是她绵软起伏的身子,李纪这一张在房内养了十来天终于好看了些的黑脸,此刻便渐渐的渐渐的泛起了可疑的红色。
李纪自从娶了玉华,便没过几天和乐日子,刚开始二人是虚情假意、针尖对上麦芒,而后李纪是费尽心思,看的到却吃不着,待在那北疆一夜,两人身心交融相知相爱,却又是马上天各一边,受尽了苦难磨砺。
李纪以前所熟悉的那个五娘,狡黠而羞涩、清醒而内敛,总和自己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又何曾受过她如此温柔小意的全心服侍啊,这些养病的日子下来,他便宛如生活在云台仙境中一般的神魂颠倒。
而玉华那里,那日李纪才放马跑到了她面前,便一个跟头从马上栽了下去,直把她吓的魂魄都去了一半,待到回去听费冲他们说了李纪为找寻自己吃的那些苦头,再看李纪瘦的已经脱了形的容貌,玉华简直悔青了肠子,恼恨自己不该擅自鲁莽行事。
从前这人如黑塔般的静静立在自己身后,随时回头他便在那里,待到他突然倒下时,才觉得心中空落落一下子失了依靠,玉华只千万次的庆幸自己回来的还算及时,她从三四岁起便照顾母亲,又侍奉了师傅多年,本性里其实是个柔肠满腹,善良多情之人,此时一心扑在李纪身上,并不觉得有任何辛苦,反而是觉得日子过的格外甜蜜充实。
李纪的脸上此时是越来越烫,内心也是越来越挣扎,而随着玉华身前的柔软又在他背上蹭了两蹭,他即刻就下定了决心,清了清嗓子说道:
“五娘,我大腿下面有些痛痒,你看是不是生了什么东西?”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啊!”,玉华一听便急了,卧病在床的人最怕的就是生褥疮,李纪臀腿上本来又有伤口,她明明照顾的很小心仔细了,怎么会又突然痛痒起来。
玉华马上将李纪上身放下来靠在床头,跪爬着就来到了他腿旁,一把揭开被子,伸手就去解他的腰带,她全神贯注想着那可怕的褥疮,压根没注意到身边那个虚弱的病人突然长手一伸,已经把床帐给悄悄放了下来。
玉华才刚松开了李纪的腰带,眼睛却一下扫到了他下面某处,她先是愣了一愣,而后一下便飞红了脸,可还不等她逃开,已经被人抓住一下子拖到了那坚实的胸前。
“郡公爷,你的身子”
玉华的话只喊到了一半,便被人用嘴给堵回去了,那嘴里,还尽是清甜的梅脯香味和淡淡的药气。
因为郡公爷不喜,这内室里原本就没有旁人,此刻,只剩下那红绡帐抖动的如水波一样,间或还有郡公夫人如泣如诉的几声低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