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的中国,虽说赶走了日本人,市面繁荣经济复苏,但我要说,这还很不够。眼下的世界大战是个很好的机会,如果我们能够抓住这个机会,中国就真正有复兴崛起的可能,而且中国的国际地位也会有极大的提升。我这次来重庆,就只想问一个问题,出兵苏联是否符合中国当下的利益?你们是否考虑过北上部队被德军击败之后,中国会面临着什么?”卓飞很不客气的递给周恩来一份标注着机密字样的文件,而后便不再说话。
打开卓飞递来的文件只看了一页,周恩来便已经惊出一声冷汗,不由得皱眉看向卓飞,可卓飞却只顾摆弄手中的咖啡杯,根本没有想要跟周恩来深谈的意思。待周恩来看完整份文件之后,卓飞这才开口道,“周先生,这上面记录的东西很有意思吧?我早就说过,斯大林不是列宁。列宁是个真正的革命者,同时也是一位值得尊敬的正直的领袖,但斯大林不是,此人刚愎自用还习惯性排除异己,你觉得,你们派出的军队能否获得斯大林的真心对待?”
“眼下,日本的局势已经渐渐稳定下来,盘踞在菲律宾的山下兵团也同意东进美洲,如此一来,中国在亚洲已经没有敌人。这是个多好的机会,有从日本搬迁回来的工业设施,有来自东南亚的各种资源,中国应该抓住这个机会埋头发展工业基础和各种实业提升国力才对,而不是继续把自己置于死地之中。”
或许是觉得卓飞的这番话听着像是指责,跟随周恩来前来的陈云一拍桌子,起身站起伸手戟指卓飞开口喝道。“出兵苏联是把自己置于死地,难道你们出兵帮助英美就是正道?不一样是把我们的士兵派去帮助外国人打仗。”
对于陈云的指责,卓飞只是微微一笑,“我不信你们就看不到这其中的不同之处,打仗打的就是消耗,亚洲很快就会平息所有战火。有足够多的工业设备和足量的各种资源,我不信中国还建立不出自己的军工体系,只要战争还继续下去,只要有我们参与其中,中国就能够源源不断的把生产出来的军工产品全都卖出去,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同美英合作,跟出兵苏联,从本质上就有着极大的区别。一个能为我们带来难以想象的利益跟好处,同时也是走出去看世界的一条捷径,而另一个,却是无限制的冲一个无底洞里输送我们的士兵和海量的物资。孰轻孰重,我不信贵党中难道就没有一个明眼人,有的时候,面子并不是那么重要,只要国力盛强了,面子、里子都会有的。”
{}无弹窗“我看这些老爷们就是好日子过太多了,都是闲的。”飞机才刚刚停稳,卓飞便急不可耐的从机舱里走出来,只是跟赶来接机的戴笠匆匆打过招呼,卓飞便冷着脸钻进戴笠开来的轿车里发起了牢骚。“日本那边还都没有彻底结束,重庆倒是已经闹开锅了,这些老爷们整天都在想些什么?难不成他们真的就以为现在是天下太平了吗?”
面对卓飞的牢骚话,戴笠只能是轻咳几声,借此来提醒卓飞不可妄言,同时也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毕竟卓飞说的那些老爷中还包括了蒋介石在内。“你别在我这装好人,现在会出现这样的局面,完全就是你的军统不给力造成的。我之前交给你的那些资料,你为什么没有交给蒋公他们?我不相信他们看过那些资料之后,还会头脑发热在这个关键时候跟爆发冲突和分歧?”
卓飞不留情面的指责,并没有引来戴笠的反驳和冷脸,相反,戴笠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愧意。“卓将军,你是知道校长的脾气,如果我把那些资料递上去,说不定哥哥我的脑袋早就没有了。你就当是可怜可怜哥哥我吧,我要是栽进去了,你下回再来重庆,我看谁来给你接机。”戴笠难得的开起了玩笑,算是把气氛稍稍缓和下来。
卓飞也轻轻叹了一口气,“老哥你也别怪我话多,我只是对那些老爷们太失望了。眼下英苏美三国都面临致命威胁,而我们却在此时解决了自己的麻烦,还趁势拿下日本和东南亚,此时正是我们大展拳脚稳定发展的大好时机。可是你看那些老爷们,一个个的就只会内斗,却不肯放眼去看一看外面的世界,如果中国失去这次大好机会,我敢肯定的说,再过几十年,或许中国会面临再度被欧美国家联手遏制的局面。”
卓飞这番话听的戴笠心头狂跳,在当下,尤其是在重庆,卓飞的这番话已经算是大逆不道之言。可戴笠却不好当面指责卓飞什么,毕竟卓飞并不受国民政府和联合政府管制,更何况,重庆高层们这一次的确是做的有些过分,眼前大好的机会很可能就会眼睁睁的失去。像是看出戴笠此刻的复杂心理,卓飞没再继续抱怨下去,同时也婉拒了戴笠的酒局,而是要戴笠先送自己去饭店。
卓飞往常来重庆,一般都会第一时间去南岸别墅同蒋介石进行会面,可这一次,明明天还都没有黑下来,卓飞却直接去了饭店,暗中留意卓飞动向的有心人们似乎从中揣摩出来一点什么。“娘希匹,逼我,这个小子也跑来逼我。他想要做什么?是在想我示威吗?”得知卓飞已经赶到重庆并直接去了饭店,蒋介石的脸色立时黑了下来,抓起卓飞上回送给自己的一架直升机模型摔在了书房的地上。
戴笠没敢挪动地方,只能任由直升机模型的碎片弹起来打在自己的脸上,心中不由得暗骂卓飞是个惹祸精,而自己则是个倒霉蛋。“校长,我看卓飞并不是在向您示威,您忘记了,卓飞可是一直不同意向苏联出兵的。”一向被蒋介石倚重的陈布雷适时出言劝解道,戴笠也跟着连连点头称是,蒋介石的气这才稍稍消散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