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老板,我只是说这件事比较难办,却沒有说不能办啊。坐,先坐下來,我们再好好合计合计,兴许能找出别的办法來也说不定。卓老板你是个生意人,和气才能生财嘛,你说是吧。”黄友德不留痕迹的在话尾提了一句和气生财,其中的用意早已经再明显不过,只是早已经看透他心思的卓飞却偏偏要继续装糊涂。
一个有心敲竹杠,而另一个却始终装糊涂,注定了这次交谈是不能成功。黄友德毕竟也是个心有城府之人,见卓飞东拉西扯的只聊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便强压住怒气主动告辞离开。“老板,这个姓黄的明显就是想要索要好处,只是一点小钱,为什么您要拒绝对方。”办事处的负责人对卓飞的反应很是疑惑,在德国的时候,卓飞可从來沒有在乎过钱财。
“花钱,我不在乎,只要能办好事情。可是这个姓黄的却不是个明白人,对于这样的人,保护伞公司一个子都不会给他。”望着黄友德乘坐的轿车消失在街角,卓飞的脸上非但沒有流露出担忧之色,反而是翘起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來。“这件事,你不用再跟进了,相信军统方面很快就能给出回复。”
不出卓飞的预料,黄友德离开卓飞这里还不到一个小时,远在重庆的戴笠便收到了來自昆明的一份电报。“黄友德,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混蛋,马上给昆明发电报,叫黄友德给我滚回來。我要亲自问问他,是谁给了胆子,让他对保护伞公司指手画脚的。”戴笠的暴怒來的突然,令军统重庆总部的一众工作人员全都惶恐不安起來。
回到情报站的黄友德还在暗自寻思该怎么拿捏保护伞公司在昆明的办事处,却沒有想到会突然收到來自重庆总部的电报,电报里只是叫自己马上返回重庆面见戴笠。黄友德也算是军统老人,在军统总部里也是有几个朋友的,匆匆打搭乘飞机赶回重庆又经过一番了解之后,黄友德这才知道戴笠为什么要把自己叫回重庆。
“老黄,不是兄弟说你,把你调去昆明,那是因为主任知道你在东北那几年的辛苦,这是想让你去昆明享几年福。可你说,你干嘛非要去得罪那个保护伞公司,我听说啊,这个保护伞公司在委员长那里都是挂了号的。当初不是沒有人打他们的主意,可结果怎么样,沒几个落下好果子吃的,我看你这次可是够呛啊。”
好友的解惑更加令黄友德惶恐起來,如果自己早知道那个毛头小子是个惹不得的,别说去得罪对方了,恐怕自己都不会和对方会面。“黄友德,你是我们军统的老人,在东北的几年也算兢兢业业,你自己说吧,我该怎么处置你。”黄友德战战兢兢的站在戴笠的办公室里,面对戴笠的盘问,黄友德早已经骇的汗如雨下。
黄友德的反应令戴笠不禁皱眉,眼前这货原本也算是军统中的一员大将,怎么这才去了昆明沒几个月,就变的这般唯唯诺诺了。戴笠把黄友德从昆明召回重庆,一方面是准备狠狠的斥责对方一番,而另一个方面,戴笠也是想从黄友德嘴里得到一些关于保护伞公司老板卓飞的信息。
“说说吧,关于那个叫卓飞的,我想要知道在你看來,那个叫卓飞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黄友德变的唯唯诺诺,戴笠索性就直接问起了自己最感兴趣的问題。戴笠转变了话锋,这才使得黄友德一直怦怦乱跳的心脏渐渐平复下來,在脑海里先组织了一遍语言,黄友德这才磕磕巴巴的回答戴笠的询问。
“这个卓飞,看着年纪不大,可卑职感觉,此人恐怕不简单。卑职早在畹町派了人,他们说这个卓飞第一天赶到畹町,就秘密抓捕了畹町几乎所有的谍报人员,而且无一抓错。他约我见面,口口声声说想要借助我们今天的帮助,帮他们在瑞丽训练一批情报人员,用來对进出瑞丽的闲杂人等进行甄别和防范。但卑职认为,这个请求恐怕是卓飞对咱们军统的试探,他在试探我们今天对这件事情的反应。”
戴笠回味过黄育德的这番话,顿时恍然大悟,随即忍不住轻笑了几声。看來是自己小瞧了这个卓飞,黄友德这个倒霉蛋应该是卓飞专门拿來试探自己的问路石,就像黄友德刚才说的,卓飞在乎的是军统对保护伞公司的态度。“行了,你先下去吧,昆明已经不适合你了,我会再安排其他人去昆明,你先在重庆多待几天,我稍后会给你其他任务。”
黄友德屏气凝神出了戴笠的办公室,这才算是把悬着的心落了地,好歹算是保住了自己的小命和现在的位置,回不去昆明了倒是也无妨。黄育德走了,可戴笠还处于沉思之中,保护伞公司是已经在委员长那里挂了号的,可这个卓飞回国之后非但沒有着急來见委员长,反而先來试探军统的态度,这究竟是为什么。
戴笠当然想不出卓飞此举究竟是为了什么,知晓这件事情原委的就只有卓飞和安吉拉两人,而戴笠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卓飞正一路疾驰赶回瑞丽。试探军统的计划來自于安吉拉的一次提醒,卓飞在畹町抓获大批情报人员的事情,还是安吉拉从卓岩那里听说的。有感于自己的那几次被跟踪经历,安吉拉随即提出了试探军统态度的建议,而卓飞对此也持赞同态度,毕竟自己的计划里也有要用到军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