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车窗,车里不再隔音,不管惜惜再怎么心痒难耐,也不能再问什么。
瞪着凤浅的后脑勺,恨不得把她盯出个洞来,看看她脑子里装着些什么。
他不知道,凤浅看似轻松得意,实际上心里也在滴血。
她捶的不是车壁,是她的胸口。
那小调是她压抑的咆哮。
一亿多金打水漂,太心疼了。
那一亿多金,她不是不想要,是不敢要。
那天,对方的影卫只看见她蹂躏了一朵蝶心兰,并把她揉烂的蝶心兰渣都不剩的收去。
却不知道,她揉烂了花心,却抠走花心下的三粒只得芝麻大种子。
对方在蝶心兰上下了追踪粉,但为了避免多于的无用功,追踪粉只会附在蝶心兰上,而触碰蝶心兰的手,并不会沾上追踪粉。
而且追踪粉只会停留在蝶心兰表面,不会深入到花茎内部。
所以凤浅抠走的蝶心兰的种子是干净的。
蝶心兰由种子开始成长,到开花需要一年时间,而中了火毒的人是熬不过一年时间的,所以对方不会想到她会偷种子,偷了也没用。
没有人会想到,要一年时间生长的蝶心兰,由肉丸子在三生镯里种植只需要一天时间,就能开花结果。
只是外头的蝶心兰不但被下了追踪粉,还被下了别的药改变药性,凤浅唯一担心的是,她得来的种子也被改变了药性,种植出来的蝶心兰仍然不可用。
所以,她才必须亲自见一见容瑾,由容瑾亲自签定,肉丸子种出来的这三棵蝶心兰能不能用。
这件事涉及到三生镯和小雪猴的秘密。
三生镯和小雪猴可以快速种植药材的秘密如果被人知道了,一旦传开,会招来各种人马的抢夺。
先不说,她打心眼里想永远守护着三生镯里的影子,这三生镯说什么也不能给别人,就算没有影子,三生镯套在她手腕上,除非砍手,否则是取不下来的。
惜惜他们不信任她,她又凭什么相信他们?
钱固然可爱,但钱和手,她当然要手。
她可不会为了那些钱,压上自己的手,自己的命。
但一想到可以免了这么一大笔账的机会就这么没了,心儿都在颤。
止烨梦见凤浅来到床边,小手一遍一遍地捂上他的额头,又梦见凤浅脱了他的衣服,柔软的小手抚摸着他的身体。
浑身的血在她的拭弄下变得沸腾,原本发冷的身子也开始变得燥热。
他真想那只小手在他身上永远地抚摸下去,可惜她没如他所愿,那双可爱的小手很快离开了他的身体,不过好在她还握住了他的手,没有完全丢下他走开。
他听见她说,“你是打不死的小强……”
止烨想到这里,嘴角勾起一丝笑,慢慢睁开眼。
眼前灯光晃过,头晕得厉害,只得重新把眼睛眯起。
但被手被人握住的感觉却变得清晰。
止烨松了口气,笑了,重新睁眼,向床边看去。
对上一双温柔而关切的眼,他看清那双眼睛的主人时,嘴角的笑瞬间一滞,眼底划过一抹失望。
虽然凤浅不喜欢失忆,甚至痛恨失忆,但能用失去这点记忆换止烨的命,就算再拿去她更多的记忆,她也是原意的。悫鹉琻晓
容瑾虽然没有明着回答她的问题,却把那三棵蝶心兰捣碎了,把汁挤出来滴入他配好的药剂里,走向止烨。
这算是行了?
“蝶心兰够吗?如果不够的话,我可以再想办法。”凤浅喜笑颜开,狗腿地跟在容瑾后面。
“够了。”
“这么说,止烨会醒来,是吧?”
“嗯。”容瑾已经不耐烦搭理凤浅,勉强应了一声。
“那他大概什么时候会醒?”凤浅厚着脸皮接着问。
容瑾拿起空碗转身走向门口。
“喂,你还没回答我呢。”凤浅追到门口,容瑾已经不见了踪影,有些郁闷,不带这么过河拆桥的。
讪讪地回到床边,摸摸他的额头,已经不象刚才那样滚烫,略松了口气,在床边坐下,握住止烨的手,“止烨,你被你养父那样打法,都没被打死,活脱脱就是一只打不死的小强。这次,也一定不会有事,是吗?”
止烨的手指轻轻动了动,凤浅以为他要醒来,欢喜地立刻凑上去,紧盯着他俊朗的眉眼,“止烨。”
等了好一会儿,止烨终究没有醒来,凤浅微微有些失望。
“看够没有,该走了。”身后传来玉玄没好气的声音。
“没看够。”凤浅没好气地顶了回去,回头见玉玄又被穿回了女装,明明是千娇百媚的模样,偏偏叉着腿站着,裙下露出一双大脚,而他那口大刀是扛在肩膀上的,凤浅直接喷了。
玉玄臭着脸‘嗤’了一声,他一刻钟都不能忍受女装,一穿上女装,浑身上下哪儿都不自在,胸口里了憋着一团无名火。
被凤浅一双贼眼在身上滴溜溜地乱转,那团火‘噌’地一下窜了起来,大步上前,把凤浅提了起来,直接丢出门口,“要看,回家看你娘去。”
凤浅拽着他的披风站稳脚,“玉美人,你该不会是见我看的不是你,醋了吧?”
“老子会醋?”玉玄抖着披风,象抖垃圾一样把凤浅抖开,“你哪只狗眼看见老子醋了?”
“我哪只眼睛都看见了……不对,你才长着狗眼,你全家都长着狗眼。”
“你……”玉玄气得恨不得一刀背把面前这可恶的女人拍扁了。
凤浅本想再气玉玄一下,但抬头见柳儿怯生生的站在门口,顿时没有玩笑的兴致。
把脸一撇,往地道方向去了。
她虽然想看着止烨醒来,但她知道这次来见止烨和容瑾,每一步都经过精打细算,一个时间点没接上,就会留下祸患。
玉玄瞪着凤浅纤巧的背影,嘴角抽了一下,光看身影明明是个清丽可人的,怎么一开口就那气死人的德性。
凤浅出了陆家庄,发现门口停着自己的马车,车帘揭开,露出惜惜板着的脸庞。
惜惜冷哼了一声,摔下车帘。
‘陆家大小姐’似乎看见来人,有些不悦地向凤浅拂了拂,转身回了府。
凤浅嘴角一抽,怎么那么象以前电视里常演的狗血剧。
一个男人脚踏两只船,有一天,他和其中一个女人约会,被另一个女人知道了,于是赶着去捉歼捉了个正着,于是两个女人一人给那男人一巴掌,各自走人。
凤浅爬上马车,见惜惜笑嘻嘻地依在车里团被上看她,手中小金算盘拨得‘得得’地响,“你怎么做到的?”
“什么怎么做到的?”凤浅迷惑。
惜惜把车窗推开一点,瞥了眼路旁成片的蝶心兰,重新把车窗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