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干净衣裳进来的千巧,恰好看见凤浅眼里划过的狠意,惊得手一抖。
凤浅抬头起来,眼里却是清澄一片,仿佛一切都只是她的幻觉。
但她是在虞皇身边长大的人,见惯了宫里的狠,她直觉,刚才所见绝不是幻觉。
以前,她不愿云末和郡主发生关系,因为她觉得郡主长得虽美,但人品太差,配不上云末。
后来郡主变了,变得让她心服,开始慢慢地希望云末能成为郡主的夫,因为他成了郡主的夫,她就可以常常看见他,哪怕是远远地看看,她也是满足的。
但这一刹,她却开始害怕,害怕云末太过靠近凤浅,到底什么原因,她说不上来,直觉和昨晚发生的事有关。
虽然她不知道,昨晚房里发生了什么事,但有种不祥之感挥之不去。回到古代当将军
凤浅细看着千巧微微发白的脸,知道是自己刚才露出了什么神色,吓到了千巧,微微一笑,“在担心云末?”
千巧吃了一惊,脸色变了变,她没想到凤浅会这么敏感,“奴婢……”
“他是人精,我死了,他也死不了,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千巧吓得膝盖一弯,跪了下去,“奴婢不敢有这样大逆不道的想法。”
凤浅淡淡一笑,千巧到长乐府,云末就在府中,云末又是极会为人处事的,千巧心里向着云末也不足为奇。
“随便说说罢了,有什么好怕的,起来吧。”
千巧心里七上八下的起了身,“早膳已经送来了。”
凤浅点头,起身穿衣。
早饭才吃到一半,外头吵闹起来。
千巧偷看了淡定用膳的凤浅一眼,忙出去打探,没一会儿功夫就转了回来。
神色紧张,“郡主,国师亲自来了。”
今天提审,如果有人放水,今天是金竹路上逃跑的好机会。
国师守了这么多天,没发现金竹离开,自然会认为,如果凤浅想放走金竹,一定会挑今天去衙门的路上。
所以,一定会派人到这里接人,绝不会凤浅一点放水的机会。
凤浅嗯了一声,仍慢条斯理的吃着早饭。
千巧见凤浅这样,猜不透凤浅要做什么?
总不会是破罐子破摔吧?
金竹根本不在移宫,现在国师亲自来了,如果见不着人,不会离开,等他发现金竹被送走,那凤浅真是有千张嘴也说不清了。
千巧见凤浅不动,慢慢后退。
她想偷偷地溜出去,把实情告诉虞皇。
虞皇是爱惜这些女儿的,绝不会任由国师欺负。
国师固然嚣张,但对皇上还得顾忌三分。
事到如今,恐怕只有皇上能救得了郡主。
“千巧。”凤浅突然轻声开口。
千巧吓了一跳,“奴婢在。”
“再是有事,也不能不让人吃饭吧?”凤浅冷声抱怨。
千巧白着脸不敢答话,这时候亏她还能吃得下饭。
外头有人进来催,“国师问郡主,什么时候能让疑犯上路?”
他侧身把她紧揽在怀里,唇轻含了她的耳廓,哑声问道:“还冷吗?”
凤浅身上是难得的暖和,没有一丝凉意。睍莼璩晓
这样舒服的感觉让她连一根手指也不愿动弹。
耳上的骚痒让她眉头微微一蹙,不理,装睡。
云末的唇放开她的耳廊,划过她的面庞,向她的唇寻来。
凤浅忍无可忍,蓦地睁开眼,向他狠狠地瞪去。
云末笑了,真恨不得能吻上她,再来一次。
可惜很快有事情要做了,已经没有时间再容他继续下去。
得,得……
窗格上传来极轻的被人敲击的声音。
来了!
凤浅陡然一惊,那个人在敲击窗格前,没有半点脚步声,无声无息地出现在窗外,身手一定高得可怕,这样的人要对她不利,后果不敢想象。
她不能确定,那人不直接破窗而入,是真的有事找她或者云末,还是不愿惊动别人,诱她过去。
云末披衣起身,走到窗边,在窗格上轻轻弹了弹,窗外塞进一个由油纸包着的密函。
凤浅已经穿好衣服下床,“是什么?”
云末密函递给凤浅,“无颜给你的。”
凤浅眸子一亮,明天就是衙门要提审金竹的日子,而无颜的消息迟迟不到。
到提审的时候,她交不出任何对金竹有利的证据,又交不出人,国师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无颜的这封密函真是来的及时。
她现在只盼这封密函对金竹有利。
“外头的人是无颜?”如果是无颜,能有这样的轻身功夫就不奇怪了。
“不是,是我与他之间的通讯员。”云末睨了她一眼,解释道:“陈州到处是国师的人,这么重要的东西,他不放心交给别人,所以让我代收。”
凤浅眼里闪过一抹诡异,云末和无颜之间竟会有专门的通讯员,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当真值得深思。
“你和无颜是什么关系?”
“交易关系。”
“就象我们?”凤浅嘲讽。
“我对无颜的床可没兴趣。”
明明是温文而雅的一个人,说出的话竟是这么不要脸。
凤浅的脸‘腾’地一下红了,接着脸色一沉,“我的床也是不诏王有兴趣就能上的。”宫闱迷情
云末笑笑,不再玩笑,离天亮已经不久,还有太多的事需要去办,“看看写些什么?”
凤浅同样急着知道密函里的内容,走到桌边,揭去密函上的封蜡,小心地摊开里头信纸,结果里面却只有“宁州会和”四个字。
从陈州回北朝要路过宁州。
凤浅怔了,这算什么狗屁?
金竹的案子没结,国师虎视眈眈,她怎么走?
她让国师当众难堪,别说金竹已经被她送走,就算没送走,把金竹丢下不理,国师也不会就这么放她离开。
回头见云末微低着头,正陷入沉思,顿时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