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书?

就在刚刚,她招呼小二要客房时,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自己指甲里的散弹进了小二端着的酒壶里。

那酒壶刚好是要送到邻座的。

她总觉得他们这么急,且从皇城而来,极有可能是送信到东离国,那么这封信就会变成她报仇的砝码。又倘若他们不是送信的,云戈也可以对他们其中的一人严刑拷打,逼迫他说出东离国和亲的真实目的。

不管怎么说,她将他们迷晕都是明智之举。

约过了一柱香,云戈从床榻上翻身坐起,行到一角墙壁处,贴耳覆上,果然很安静。她点点头,是时候收网了。

等将他们身上全都扫荡一番后,云戈拿着一封信笺惊诧不已。她皱了皱眉,将上面的内容读了四五遍,有些不解地自问道,怎么会是一封情书?还是一封酸得掉牙的情书。

莫不是他们早就发现自己要动手脚,提前将封着机密的信件换成了自己手中的这封?她偏过头,床上的人还在呼呼大睡,不像是假装中了迷药。

云戈挫败地瞅了一眼自己手里的信纸,轻叹一口气,觉得实在坑爹,有些气恼地将它揉团扔到了地上。

度步出门经过那团纸的时候,云戈顿了顿,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还是有些不甘心,她又弯身将它捡起揣进了衣服里。

此地已不能久留,做完这些云戈立马退了房,逃之夭夭。

她不知道的是,她一离开那家客栈,落紫嫣的四名暗卫就被一个穿着玄青衣服的男人灭了口,所以云戈忐忑地过了一日,却不见他们找上门来。她甚至有些怀疑,暗卫不都是精挑细选,个个武功高强,极尽变态的人么?怎么落紫嫣的暗卫如此不中用!

还是说她下药的手段太过高明,一点蛛丝马迹都未曾留下?

和龙苍卓处得久了,云戈不经意染了他的一些习性,比如自恋。所以对于上面那些疑问,她只犹豫了片刻便觉得最后一种可能最合情合理。

“你不知道么,前面的村子染了怪病,我家公子就是去那里行医的。”白衣男子还未来得及开口,他身旁的小厮抢着回答了。

云戈看了白衣男子一眼,顿时觉得他情操很高尚,那病传染,即使他是医生也不可能确保自己不会染上病菌。

她想了想从自己身上摸出一块儿白绢来,将两头的锁边撕成细条但又连在白绢上,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现做的口罩。

云戈满意地递给白衣男子,指指地上重伤的男人再指指娟帕,意识是给他救人的谢礼。

“这个?”白衣男子将娟帕置在掌心左右端详了一阵儿,似没想出它的用途。

云戈抿嘴轻笑,觉得对比之下,自己也是有几分本事的,她清清嗓子解释道:“戴在口上,会减少细菌的吸入。”

“细菌是什么?”男子好奇地望着她。

“细菌就是生病的源头,就是说带上那个你会比较安全。”云戈想了一会儿,将细菌这个深奥难懂的词汇讲得深入浅出。

白衣男子点点头,模样像是懂了,但又眉目轻凝似遇到了什么难题,他将娟帕在口上比了比,看向云戈“这个怎么戴?”

他这一问无疑又显示出云戈智慧渊博比他懂得还多,于是她很受用地跑到白衣男子面前,将两边的细条分别捏在两只手上,身子微微前倾别到了他的耳后。

两人离得很近,近到云戈能清晰地闻见男子身上清爽的药香味,近到她温热的鼻息轻轻喷洒在男子的面颊,那时他微微低了头,似有些羞赧。

“他是你朋友?”白衣男子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这个他自然是指地上重伤的男人,他觉得自己有些羡慕地上的人,能得云戈相救,又能让她送出白绢替为报答。

他猜那人一定是她的朋友,她才如此。

却见云戈摇摇头,“他呀,他碰上我的时候就快死了,还坏了我一桩大事。不过,我前几天和一个朋友走散了,他也身受重伤,我私心能有人救他。”所以她救他并不像他救他那样是出于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