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是我大楚的官,为何口口声声却称呼陈国为大陈?而说起我大楚时,都是只称楚国。莫非在你的心里,陈国便要比我大楚高一头不成?还是说,你是身在大楚心在陈?”纪墨的喝问顿时让满朝文武心中都是亮了一下。
是啊!我就说刚刚一直觉得哪里有点违和,原来是这样!众臣都是颇有同感,其实绝大多数人都是对自己的国家有归属感的,即便自己的国家真的很弱,但是这是自己的祖国!
所以但凡是楚人说起自己的祖国时,都是自豪的称之为“大楚”。陈国人也是自称“大陈”,当然这个没什么,人家自己愿意。
可吴启松这样说可就不妥了,他是楚人,而且还是代表了权力中枢的内阁成员,口口声声称呼陈国为“大陈”,反倒对自己的国家称为“楚国”,这是何道理?
吴启松老脸一红,他这也是出使陈国时说习惯了。到人家国家去办事,他卑躬屈膝的很,百般谄媚,一直都是讨好的称呼人家为“大陈”。结果今天是刚回来帝都的第一天,他还没来得及改嘴呢。
“不过是一时口误而已……”吴启松厚着脸皮替自己辩解了一句。
“一时口误?”纪墨“呵呵”一笑,没有继续纠缠这个,而是继续呵斥道:“那你的友邦敌视论又怎么说?
“今日之事,乃是那陈国使者在我大楚的地盘上,欲当街强抢民女!民女不从,便要诬陷人家为逃奴!甚至还要打杀那民女的爷爷,呵,这还是在丹阳城!在帝都!在天子脚下!
“这算是什么狗屁友邦?
“陈国使者来朝,竟然见朕不拜!朕的大将军斥之,竟然还会被你老匹夫以友邦敌视论来威胁!
“哈!真是笑话!莫非友邦一敌视,我们大楚就怕了?还长此以往,国将不国?
“呵呵,就好像他国的商人联合来打压我大楚商人,我大楚就越像个国!
“就好像我楚人去别国去,要被勒令脱光了衣服搜查,动则呵斥殴打,我大楚就越像个国!
“就好像我大楚的武侠在邻国被人围殴,活活打死,我大楚就越像个国!
“如此就可以博得友邦的满意,可以继续国下去一样!
“友邦们的使者来我国,见朕不拜,他们视我大楚为何物?朕的大将军只是呵斥一声,便会被友邦敌视!
“哈!真是可笑至极,大楚在你心里究竟是什么?
“就只是你讨好你那些友邦主子的牺牲品吗!
“你个吃里爬外的老匹夫,丧民辱国的卖国贼,狗一样的东西,有何颜面立于朝堂之上!
“有何颜面存活于大楚的土地上!”
纪墨这一通恶骂,当真是让众臣都是目瞪口呆,皇上真是疯狂啊,竟然在金銮殿这么庄严的地方咒骂重臣,在上朝时这么严肃的场合下满口脏话,但不知为何大家却意外的听得热血沸腾呢。
骂得好啊!
骂得痛快!
妈的真是我们楚人委屈太久太久了!
他们都是楚人,土生土长的楚人。他们即便对昏君再不满,他们也仍然深深热爱着这片生养他们的土地。
所以纪墨的话,让他们十分有代入感和认同感。而相应的,对吴启松的小人嘴脸,他们也就都倍感恶心。
没有人喜欢背叛,背叛朋友都是不可原谅的事情,更何况是背叛祖国?
吴启松只觉无数仿佛利剑般的目光刺得自己浑身颤抖,他完全没想到昏君竟然会有这等口才。
战战兢兢的,吴启松勉强替自己辩护道:“老夫,我,我也是替大楚着想,怕招惹到强敌……”
“怕怕怕!怕个串串啊!”纪墨猛地站起身来愤怒的斥道:
“你怕,别人就不欺负你了吗?
“你怕,别人就会尊敬你了吗?
“你怕,你怕,这两个陈国人就是因为你怕,才敢在你的君主面前这么嚣张气焰!
“你怕,他怕,大家都怕,谁还会把大楚放在眼里?
“长此以往,才真的是国将不国!国将不国啊!”
这一瞬,项威屈浩然陈瑾伍子权……在场的文武百官都是齐刷刷抬起头,目光中充满热诚,眼眶中沁着泪水的仰望着丹墀之上的昏君。
他们就好似从来没有看清过这个皇帝一样,要仔仔细细的,把自己的君主这瞬间的高大身影,深深的刻在脑海里。
“轰隆隆……”
这不是雷声,而是金銮殿上成百上千的大小官员整齐的跪倒发出的动静。他们任凭自己的膝盖和额头重重的撞击在硬硬的汉白玉地砖上所有人,包括项威屈浩然这两个有特权的顾命大臣都是毕恭毕敬的跪倒在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一声山呼万岁,当真如地破天惊山崩地裂,震得宽阔的金銮殿里“嗡嗡”作响。
连吴启松和两个陈国的使者,都是在这个气氛之下,身不由己的也跟着跪了下去……
纪墨孤身独立丹墀之上,俯瞰着所有人的脊背。这一刻,他方才念头通达。这一刻,他方才真真正正有了“醒掌天下权”的快感!
这感觉,真是爽到爆啊!
就像是毒品一样,让人上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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