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萍君愣了一下,没想到刚才差点和自己吵起来的林一夏竟然突然叫自己姐,还问自己什么时候生日,她有些奇怪,不过也没有多想,答道:“九月份,怎么了?”
林一夏继续问道:“九月份满十七岁是吧?”
崔萍君面带疑惑的点了点头,又问了一句,“你问这个干什么?”
林一夏笑了笑,“没什么,萍君姐比我大两岁,姑姑要介绍对象也是先给你介绍啊,姑姑刚才说那个男人家境好又能干,应该介绍给萍君姐啊,我是妹妹,怎么能抢在姐姐前面?”
林岫脸色大变,她说:“别胡说,萍君还小呢,她还在读高中,最起码大学毕业了再说,现在谈什么朋友!”
林一夏说:“萍君姐比我大两岁,她小,我比她更小。”
林岫厚颜无耻的说:“你和萍君不一样,你妈妈不在了,我这个当姑姑的得先给你留意啊,我知道,这事你肯定抵触,但现在只是让你先见见,觉得合适就先谈着,又不让你现在就结婚。”
林一夏气的真想拿把刀划破林岫那张脸,她忍着火气说:“国家规定女性结婚年龄要年满二十周岁,我还不到十五岁,白跟个男人谈五年恋爱又不一定结婚,我何必要浪费那个时间?”
林一夏知道,林奶奶下午肯定被林岫说动了,所以她现在说的这些话,明则是说给林岫听,实际上是说给林奶奶听,让林奶奶彻底打消给她找人家的念头。
林岫被说得一愣,道:“怎么叫白谈五年恋爱?恋爱谈了五年还能不结婚么?”
“那谁知道!”林一夏冷笑一声,“这年头结了婚都能离,遇到林峻那样的,结婚十几年了还没保障呢,何况只是谈谈恋爱?到时候我受了委屈,找谁算账去?找你啊?”
林岫闻言有些生气,筷子重重一放,“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我好心为了你,你就这样对我啊!”
林一夏露出一个讽刺的笑。
林岫故作伤心的说:“夏夏,我这都是为了你好啊,你妈不在了,我这个当姑姑的不给你操心谁给你操心啊!”
林一夏冷着声音说:“你操心操的未免过头了!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操心!”
崔萍君又开始帮腔了,她冲着林一夏喊道:“我妈还不乐意管你的破事呢!”
林一夏看也不看林岫和崔萍君,她转头和林奶奶说:“奶奶,我现在只想安心读书,萍君姐比我大两岁,她都不急着找人家,为什么要急着给我找?我不需要,我只想陪在奶奶身边。”说着说着林一夏心里忍不住委屈起来,眼泪不断的往下掉,都落在了饭碗里。
她是又委屈又生气啊,要是妈妈还在,林岫哪里敢这么欺负自己?!
林奶奶看林一夏哭了,立马急了,连忙说道:“不谈了,不谈了,咱不急啊,夏夏你安心读书,奶奶不求别的,只要你开心就行了。”
林一夏吸了吸鼻子,点了点头,说:“奶奶,我去擦把脸。”而后便起身去了卫生间。
卫生间里,林一夏对着镜子看着镜子中双眼通红的自己,她捏紧了拳头,心下暗暗发誓,她一定要好好读书,出人头地,带着奶奶离开这个鬼地方,再也不要见这些心思不正、诡计多端的人。
客厅里,林岫还在劝林奶奶,“妈,你下午不是都已经答应了吗?这么好的人家你们都不要,你让我回去怎么和人解释啊?”
林奶奶不为所动,她说:“夏夏还小,你要觉得那人家真好,就给萍君留着吧,都一样。”
这话成功的让林岫到嘴的话咽了下去,她张了张嘴,最后想说的话也忍了下去,没有再说。
这一顿饭吃的不欢而散,林岫见没戏了,便带着崔萍君离开了。走之前她还威胁林奶奶,“以后夏夏的事我也不管了,真是好心被当成驴肝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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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痕每半个月都带江外婆去东至县城的医院做定期检查,县城医院新引进一批外国进口的仪器,检测的精准度提高了不少。检查结果表示,江外婆除了血脂有些偏高外,其他一切指标都正常,只要注意休息,不要太劳累,保持愉悦的心情,犯病的可能性就不大。
江痕松了一口气,他就怕外婆病情加重,还好没有。
江痕让外婆坐在门诊大厅等着,自己拿着医生开的单子去排队取药,突然他看见了一个非常像章文芳的女人匆匆走过他的身侧。
江痕扭过头,看着那个头上包着纱巾,裹得严严实实的女人,确定以及肯定那就是章文芳,此时,章文芳并没有注意到江痕,她正朝医院里面走去。
江痕想了想,悄悄的跟上了章文芳,只见章文芳爬楼梯上了三楼。县城医院的门诊总共四层楼,三楼挂着牌子,最前面就是妇产科。
而章文芳进的就是妇产科。
江痕看章文芳一时半会不会出来,他怕自己在这耽搁太久,外婆找不到自己会担心,于是先回去把药取了拿给江外婆,让外婆在医院对面的一个小茶馆里点一壶茶,边喝茶边等自己一会儿。
江痕借口说自己碰到了以前参加竞赛的一个熟人,两人要聊一会儿。
江外婆很善解人意的点了点头,说:“去吧!不用管我!”
江痕这才又去了三楼,在三楼等了一会儿,见到章文芳从妇产科诊室里走出来,手里拿着报告单子,一脸焦虑不安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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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被情人杀死的古媗变成了为情自杀的季茉,预示着她重生了。
她被压在墙上,男人逼迫她做出不雅动作来帮他躲过一劫。羞耻与愤怒让她想报复,但目前的情况告诉她不跟危险人物有牵扯才是最明智的。
况且,她很忙!忙着报复花孔雀和种马,忙着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反正你都这么忙了,不如再忙着跟我结个婚吧。”
季茉知道这个世上有不少的流氓,但无耻难缠又龟毛的流氓她还真是第一次遇上。
他说:“寂寞于我,如影随行。一日寂寞,日日都想寂寞。病入膏肓,乃寂寞所至,只要你陪我一日,便可解此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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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峻不回家,也不打电话回来,林一夏和林奶奶也不去找他,在家连提都不提这个人,只当彼此的生活里没有林峻这个人。
对林一夏来说,她没有爸爸,林峻不是她的爸爸,她恨林峻,这个害死妈妈的人,她恨不得林峻早点死,所以,林峻不回来正好,要看到林峻,她真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会想要杀死他。
对林奶奶来说,林峻这个儿子实在让她寒了心,她起先还担心儿子的伤势,想去县城看儿子,可是自己的身体一直不见好,林岫打电话给林峻,知道林峻没什么大碍了,便让他回来看看自己,可是林峻却说工作忙,没时间。林奶奶知道,忙只是借口,自己这个儿子不愿意回来看自己罢了,哎,白白拉扯他这么大了,对自己一点孝心都没有,也罢,自己也不想见到他在外的女人,眼不见为净。
林一夏和林奶奶两个人就这么在一起过着,没有林妈妈的家里,清冷了许多,尤其林一夏一个星期有六天都在学校上课,早上六点多就走了,晚上十点左右才回来,这期间林奶奶都是一个人在家,很是孤独,因为身体的原因,林奶奶没有再出去找人打麻将,而且她自己也不想去了,她怕人说闲话,听在心里膈应,索性就不出门了,不过好在有江外婆在,有常叔朱嫂这些热心的邻居在,他们对林一夏和林奶奶很照顾,常常送些吃的用的过来,陪林奶奶聊聊天,林奶奶在家倒也不寂寞。
因为林妈妈去世了,林峻也不回家,家里彻底断了所有的经济来源,林奶奶虽然身上有点积蓄,可几千块钱根本撑不了多久,她身体不好,时常咳嗽,药不能断,家里柴米油盐,林一夏的学杂费生活费都要花钱,再加上林妈妈下葬,花圈棺材都是常叔帮忙付的,这钱必须得还给常叔,不能让人出力还出钱。
林奶奶急的有些上火,想了好久,她想起了林妈妈是有几万块钱存款的。林妈妈突然去世,很多事都没来得及交代,包括她生前的这笔存款,林奶奶想,只能去林妈妈房间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存折。
晚上,林一夏放学回来,林奶奶把这事和林一夏说了,她觉得要开林妈妈房间的门找存折必须得让林一夏知道,林一夏顿了顿,而后点了点头,说:“奶奶,我和你一起找。”
林一夏知道家里的情况,现在自己上学,奶奶身体又不好,没有钱根本无法正常生活。
而且她相信,妈妈地下有知,也会同意将她的钱给自己和奶奶。
于是,林奶奶拿出林妈妈房间的钥匙打开林妈妈房间的门。
这是自那天林妈妈出事的那个晚上之后,林一夏第一次踏进这个房间。
房间被江痕打扫的很干净,而且还开窗通风了,所以房间里除了有一层薄薄的灰尘,并没有血腥味,林一夏看着房间里的摆设,仿佛看到房间里到处留有妈妈的影子,她忍不住流下泪来。
林奶奶也有些不好受,她抹了抹眼泪,朝林一夏说:“夏夏,别难过了,你妈妈是个好人,她一定会上天堂的。”
林一夏点了点头,抽出纸巾替林奶奶擦眼泪,“我知道的,奶奶,我们都不哭,妈妈肯定不希望我们难过。”
祖孙俩相互安慰了一会儿,便开始找存折,可是几乎将能找的地方都找了,抽屉里、柜子里通通都找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存折,最后只是在一个带锁的小盒子里找到了一堆钱。
100元、50元、20元、10元甚至1元1角钱的面额都有,还有许多1元1角的硬币,零零散散加起来有一千两百多块钱,这显然是林妈妈平时省吃俭用余下来的,林一夏把这些钱都给了林奶奶。
林奶奶看时间不早了,明天林一夏还要上学,便催着林一夏去睡觉,“夏夏,去睡吧,今晚不找了,明天等我有时间了再找找看。”
林一夏想,存折是个重要的东西,妈妈肯定会放的很隐秘,怕是要好好的找找,她看墙上的时钟已经指向11点半了,只好点了点头,说:“好,奶奶,我们都睡吧!”
这次找存折无果,而后林奶奶又找了几次还是没有找到,周六林一夏放假,她几乎花了一整天,把林妈妈房间里的每个角落都找遍了,可还是没有找到存折,两人脸上都带着愁容。
林一夏安慰林奶奶,“奶奶,没事的,等以后我工作了,我挣大钱给你花。”
林奶奶笑的脸上满是褶子,她拉着林一夏的手,说:“好,奶奶等着,等着夏夏挣大钱。”
找不到存折,林奶奶便又重新把林妈妈的房间锁上了,之后,两人也都不再提找存折的事了。
林一夏心里暗暗盘算着,等中考完自己出去找点事做,不能这么坐吃山空,奶奶年纪大了,不能让她为钱的事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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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林岫来看林奶奶,她兴高采烈的和林奶奶说崔萍君这次考试考了全班第二名,连老师都说,以崔萍君的成绩考上国家重点大学完全没有问题。
崔萍君的语气里满是自豪和骄傲,女儿的学习成绩就是她的谈资,她见一个人说一次,仿佛她的女儿真的已经考上了国家重点大学。
显摆完了她女儿的成绩,林岫又问:“哥还没回来吗?”
她口中的哥自然指的是林峻。
林奶奶一听这话,立马沉下了脸,她说:“别和我提他,我和夏夏好的很,以后我就当没他这个儿子。”
林奶奶真是生气啊,林峻的心怎么这么狠啊,不回来看自己也就罢了,连夏夏都不回来看,这还是一个当爸的吗?
林岫说:“哎哟,妈,你这说的什么话,哥难道不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啊!你还真帮着汪桃这个外人,怪自己的亲儿子啊?”
林奶奶哆嗦着嘴唇说:“要不是他错在先,夏夏妈能出事吗?我们好好的一个家能搞成现在这个样子吗?”
林岫忙摆手,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好了好了,快别说了,这话你都说了几百遍了,我耳朵都听得起茧了,我来是和你说,哥给我打电话了,他不是不回来,是不敢回来,他怕你怪他。”
林奶奶沉着脸不说话。
林岫接着道:“要我说啊,汪桃都已经死了,总不能让哥一直不结婚吧,你就松口让哥把那个女人带回来,那个女人可是老师啊,比汪桃强太多了……”
林岫话还没说完就被林奶奶打断,她说:“不可能!我只要还没死,那个女人就别想在我活着的时候进我们林家的门!”
林岫还欲再说,林奶奶说:“你要是给你哥来当说客的,那就别说了,我不可能答应的!”
林岫只得讪讪的住了口。她今天来可是有重要的事要说的,可不能惹林奶奶生气,想到这,林岫便又开始哄林奶奶,哄了好一会儿,林奶奶的脸色才慢慢的好些了。
看林奶奶不生气了,林岫突然说道:“我找人给夏夏说了个朋友。”
“说朋友?夏夏还不到十五岁。”林奶奶抬起头皱着眉头道。
“哎哟,妈,看你急的,我又不是让夏夏现在就和人结婚,先订亲事啊,等成年了再结婚也不迟。再说了,当年我和萍君爸的亲事不也是提前订下来的么,那个时候我还没夏夏大呢,好像我还不到十四岁。”林岫翘舌能黄的说。
见林奶奶不说话,林岫接着道:“妈,你当初嫁给我爸那会才十六岁吧,我爸多疼你啊!”
提到林爷爷,林奶奶脸上的表情立马变的柔和起来,林岫趁热打铁道:“所以说啊,这嫁人不在于年龄早不早,关键得找对人,我给夏夏看的这家很不错的,家里条件也是数一数二的。”
林奶奶有些犹豫了,她老人家向来疼爱林一夏这个孙女,尤其现在林妈妈去世了,林峻又被外面那个女人迷得神魂颠倒的,也不像以前那么在意夏夏了,自己现在还在,还能照顾着点夏夏,等哪一天自己走了,夏夏怎么办啊,这么一想,觉得能找个人对夏夏好也不错,古时候十三、四岁的姑娘就能嫁人生孩子了。
不过,自己可得替夏夏好好把把关,不好的、人品不正的绝对不要。
这么一想,林奶奶问:“你找的是哪户人家?”
林岫见林奶奶松口了,心里大喜,立马道:“这户人家在桃源镇,家里有好几个店面,家境殷实着呢!家里就一个儿子,以后夏夏嫁过去,这些不都是夏夏的么!夏夏就等着享清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