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过去十多年了,可是江痕仍还能清晰的记得初二的教室是二楼右边的第一间。
不是他记忆力好,而是关于林一夏的一切,他都记得异常的清晰。
这个时候,教室里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有的在小声的默背着课本,有的在交头接耳的说话,江痕转头看向教室最里侧第三排的位子,那里并没有人,江痕猜想,林一夏可能去买早点了。
江痕面上一派淡定,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脏砰砰砰直跳,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他在紧张,紧张的手心都已经出了汗了,他感觉这比他第一次拍戏还要紧张。
这时,一个穿着水红色连衣裙、将头发拉的笔直的女生走了过来,她手里拿着一瓶玻璃瓶子的可乐放在江痕桌子上,咬了咬嘴唇,鼓足勇气开口:“江痕,我,我有一道物理题不会,我可以请教你吗?”
江痕抬起眼看了这个女生一眼,结果,结果愣是没想起这个女生叫什么名字。
他真的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其实,除了林一夏,江痕从没看过其他的女生。
女生看江痕不说话,脸色白了白,咬了咬嘴唇又鼓足勇气问:“可以吗?”
这个女生叫肖碧彤,长的挺漂亮的,身材比同年龄的女生要高挑,她爸爸是胜利镇的副镇长,手握大权,所以平时肖碧彤的为人有些傲气,再加上她学习成绩也不错,所以尽管平时跟在她身后的男生很多,但她都不屑一顾。因为她喜欢江痕。
这个年纪的女生都特别迷台湾偶像剧,肖碧彤觉得江痕就像是偶像剧里的男主角,长的好,学习成绩好,就连冷冷的性格她也喜欢的不得了。
所以就算其他女生对江痕望而却步,但肖碧彤却不,她觉得以她的条件江痕肯定会喜欢上她的,虽然江痕一次又一次的拒绝她。
江痕的嗓子有些堵,他闷声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江外婆开口:“六点半都过了,快要上课了。”
江痕摇头,“不,我是问今天是哪一年几月几号?”
江外婆摸着江痕头发的手改摸江痕的额头,皱着眉头说:“痕痕,你怎么了?是不是脑袋不舒服?”
江痕摇了摇头,伸出手握住江外婆的手,“我没事,老师说过两天有月考,我想确定下日期。”
对于外婆,江痕的内心满是感激,她对江痕很好,从来不打骂他,有什么好吃的也都留给江痕吃。有一次江英影发起酒疯打江痕,江外婆紧紧的抱住江痕,替江痕受着,江英影下手没个轻重,给江外婆的肩膀都打出了血,一直到现在,江外婆的左肩膀上还有个一寸多长的疤痕。
江外婆一听要月考也格外的重视,她说:“今天是四月十八日。老师说哪一天月考?”
“今年是哪一年?”
江外婆听江痕这样问,眼底的惊讶更盛,“痕痕,你到底怎么了?今天是九八年的四月十八日,你不记得了?”
江痕说:“记得,考试在月底。”反正外婆也不知道实情,江痕索性就这么说了,也不算撒谎,初中考试本就考的勤。
“对了,再过几天就是你的生日了,想吃什么?外婆给你做。”
“我没什么想吃的。”江痕摇了摇头,从外婆的背上起了身,转身朝卫生间走去,“我先洗簌下,要上课了。”
一九九八年四月十八日,江痕十四岁,今年初二,外婆还在,那个叫江英影的女人死了,死了快六年了,喝多了酒从三楼摔下,摔的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江痕到现在还清楚的记得江英影睁大着瞳孔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嘴里还气若游丝的叫着,“玉阳,玉阳……”
宋玉阳,那个和自己流着同样血液,自己叫了四年多爸爸的人,江英影到死了都忘不了这个抛弃她的老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