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如此吧!”苏柳勉强一笑。
她却不知道,此时的齐军大营,主营是忙成一团,血水一盆盆地从营中倒出去。
“嗯。”宁广煞白着脸,将口中的实木吐了出来,豆大的汗水在额头冒出,嘴唇也是白的像纸。
军医将挖出来的剪头扔在铜盆中,只见那森寒沾着血的剪头带着钩刺,十分的渗人。
“这要是再偏些,就要到心脏处了,将军洪福齐天。”军医也是满额的汗,一边给宁广上着药,一边后怕地道:“要是到心脏,老朽也无力回天。”
“该死的北蛮头,老子不杀他个片甲不留,老子这胡子就全剃了。”一个满面胡须的壮汉提着一把大刀就往外走。
“回来,咳咳。”宁广费力地喝了一声,这么一扯,伤口又渗出了血。
“我的将军大人哎,好歹悠着点吧。”军医手忙脚乱地去拿止血粉,道:“你这身上小伤未愈,大伤又添,这回要是再添一个,老朽可不能保证您还能上战场了。”
一旁黑着脸的铁头忙的冲那胡须男道:“还不给我乖乖的待着。”
胡须男嗨了一声,重重地把大刀往地上一杵,郁闷地蹲下来。
很快的,军医就包扎好了,交代好不能沾水也要注意休息,便告退出去,宁广喝了一点红糖水,脸色才缓了些过来,挣扎着起来,靠在床头。
“如今严寒,北军擅在寒冬作战,贸然出兵,于我军有弊无益,没必要和他们硬碰。”宁广喘着粗气道。
“难道就这么算了?这临淮关我就不信打不下来。”胡须男忿忿不平地道。
“守在临淮城的是北国有名的大将军耶鲁雄,以神箭扬名,尽管年已七十岁,但也不是咱们能比的。”宁广轻咳一声道:“如今寒冬,耶鲁雄只守城不攻,我想临淮的兵力也不会多,不然他不会放过这机会。”
众人沉默,宁广沉吟了一会,道:“铁头,速去传信,让冷怀那边截断北国皇城派来的援军,他要守,我们就陪他耗,左右我如今发也受了伤,这大冬天的,我就不信耗不光他的粮食。罗子,再去查,我要这临淮城内准确的兵力。”
铁头立即领令下去。
宁广又道:“反正闲着无事,胡须你也让底下的小将去叫阵,也别让他们有机会歇息,车轮战会玩吧,这要打不过就回来。”
“是!”胡须双眼发亮,只要有事儿做就好,这实在太憋闷了。
宁广连续下了几条命令下去,直到主营空无一人,这才躺下来,想着自己和耶鲁雄的交手,年已古稀,却身经百战的他,果然不好对付,自己还吃了个大亏。不过,耶鲁雄再有老辣,也老了,而他,还很多时间!
摸着伤口,宁广苦笑,这要是被那丫头知道了,不知会哭成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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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百色盘桓了几日,武娘子终于给苏柳带来一个好消息,说是房子有人看中了,买房子的姓孟,应该是出身不差的人家,男主人举手投足均是儒雅之气,女主人则是温柔小家碧玉的样子,膝下有一女,带着三两个仆人。w
那夫人看着身子不好,听说一家人是在游历,其夫君看中了大坳村的淳朴和自然风光,带着她和孩子来这边调养身子的。
只是,这孟先生并不愿过多透露自己的家境,苏柳也不多问,两方签了契,银讫两清后,苏柳就带着自己所有的东西离开大坳村。
一如大半年前搬家的情景一样,来送她的还是那些人,只是比起半年前,这气氛更为低落沉重,毕竟,她这一走,很可能就真的再也不回来了。
”柳丫头,这要是有空当了,就回来耍吧。”苏庆祥一脸期盼地道。
”对啊,柳丫头,也不怕没地儿住,大嫂子明年就盖房子呢。”苏姜氏也道。
苏柳笑着点头道:”好。”其实她知道,这个地方,会再回来的机率是只有那么百分之一的可能了。
苏庆祥欲言又止,最终只是长叹了一口气,没再说话。
苏柳看了一眼这具身体生活了十五年的地方,熟悉的人,熟悉的地儿,最终都只会存在记忆里头。
”我这便走了,大嫂子日后得空了去县里头,也可以来家坐。”
”哎,哎,一定去啊,等你niang生了就说一声,我去送月神啊。”苏姜氏笑着道。
苏柳点了点头,由雪落搀扶着上了马车,下了帘子:”走吧。”
车夫喝了一声,马车的车轮缓缓地动了,一直往村头驶出去。
”等等,等等。”
直到马车走了老远,黄氏他们才踉跄着追跑过来,可马车的影都不见了,只有两条车轮滚过的雪路。
黄氏一屁股地坐在地上,抓着da腿低喃道:”走了,她就这么走了?啥都没留下给咱?”
苏庆祥看得直摇头,背着手就往回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他大伯。”黄氏好歹还想起苏庆祥,忙的拉着他问:”柳丫头这回给了多少银子咱?也不用你保管了,都给我吧。”
苏庆祥一愣,没好气地甩开她的手,恼道:”你就知道银子,好好的孙女就被你这样的婆娘给折腾得离了心,如今人都走老远了,你还是想着银子。没有,一个子儿都没有。”
”大伯,你就别装了,上回苏柳不都给了银子么?你莫不是想私吞了吧?做人可不能这般没良心。”黄氏可不信,在她心里认为,苏柳总会给点银子的。
苏庆祥气得心口发疼,道:”你们问问这乡亲,苏柳可是给了我一个子儿?”
”三叔婆,真没有呢。”苏姜氏也道,而在身边的乡亲们都作证,这回苏柳是真没给一个子儿。
”不会的,不会的,她不会这么狠心的。”黄氏懵了,瘫软在地,喃喃地道:”我们可是她的亲爷奶啊,她不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