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人走也就罢了,好歹还有大批香料在,曹国华也没当一回事,可当那些订单的商家找上门来,曹国华才觉得出问题了。
将那些香料都看了一遍后,他整个人都懵了。
香料是香料没错,却都是过期的被水泡过的积压已久早已发霉的东西,别说买,就是看都看不下去了。
也就是说,他用四万两买了一堆废物!脑中有了这个认知,曹国华一下子晕了过去。
等他醒来后,等待的不是旁的,而是被告知,那八万两早已被那姓廖的给取走了,也就是说,这大生意确实是做成了,可是货还没发出,你曹国华必须要给商家们发货。
啥,喊冤?铺子是你的,担保人也是你,香料印子都是你家的,你想赖账?走,见官去!
曹国华自然不能见官,只得用自家的香料给那些商家发了货,也将四房的底子掏了个空。
一下子损失近十二万两的财物,资金周转不来,这铺子运作彻底瘫痪,一下子就关了一半的铺子,曹老爷是气得吐出了几口血,一宿白了发,瘫倒在床上。
因为曹国华而损失的银子,曹国清和曹国晖自然是不干的,天天吵着要分家,并且,剩下的铺子绝不能给曹国华他们,因为曹国华而被骗的十二万两,自然是要算到他们那一房上去的。
曹家四房的事令人唏嘘不已,这一房在曹家族里算是人丁最为旺盛的,虽然比不得曹奎那样的大富贵,因为孩子多,日子在同族的人虽算是难些,但有着十几个铺子,又是做香料的,比起这城中的许多商人,已是富贵了。
可偏偏,这样的富贵也没了,都说他们一房是遭了别人的嫌,也不知是被谁下了这样的绊子。
而随着五房的倒霉,那五房学习最好的公子秀才一名被人刷下来后,人家说了一句谁让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大家就心里有数了。
陈氏怀着孩子却被人差点下了黑手,在曹家族里也不是秘密,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后来只当曹奎念情才作罢,可却唯独漏了苏柳这人。
便是四房五房隐隐知道里头是苏柳的手笔,却无证无据,人家又有那样的后台,也不敢去说什么,但四房的曹明妍却是不知死活的跑来骂苏柳恶毒如何云云。
苏柳也不恼,任她骂,第二日,便有一个媒婆上门去四房,说庆州郓城太守看中了曹明妍,想纳她为第十二房小妾,曹明姸听了后彻底昏死过去,再不敢找苏柳麻烦。
那什么太守,可是个近六十的色老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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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柳要动曹家四房,绝不是说说而已,而是言出必行,说一不二。
曹家四房人丁旺盛,主要收入来源,是香料生意,一直由四房长子曹国清打理,曹国清为人也算是眼光独到,这么多年,也将这生意打理得极好,虽然不算大富贵,但比起其它房来说,四房也算薄有家产了。
可偏偏,人心不足蛇吞象,比起曹奎那漕运,这香料生意,也就是小巫见大巫罢了,自然是想更富贵。原以为这嗣子是必然过继了的,偏偏杀出个程咬金,曹奎多年不娶,突然又娶妻了,现在还老来得子,自然就坐不住了。
对陈氏下黑手的事情败露,四房五房的人就推出个不起眼的丫头出来顶嘴,罪名更是莫须有,说什么看不起陈氏,说什么对曹奎心仪已久,乱七八糟的。
曹奎心中愤怒,到底是看在那么点亲情上又有族长担保,这才揭过此事,但也不和这两房的人来往。
四房五房的心有不甘,但这事他们理亏在先,现在不追究倒也心存侥幸,只等这事过了,再慢慢的走动起来,可是,他们忘了还有个睚眦必报的苏柳。
有时候,人丁旺,也并不一定是好事,就好比皇位一样,皇位只有一个,儿子一大把,谁都想做那高高在上的人指点天下,这在大家族里,也有不少为争家产为争权而兄弟阅墙的事发生,四房也不例外。
“这四房有意思啊,长子是前妻之子,次子曹国华三子曹国远是继妻所生,可偏偏,四老爷最疼爱这妾室生的庶子曹国晖。”苏柳拿着得来的资料,冷笑道。
从前陈氏尚未嫁给曹奎时,苏柳就陪着她粗略了解了一下曹家各房的人,但也只是知道有这么号人,至于里头的关系,倒是没仔细了解过,现在这么一看,倒是极有意思了。
“十二间铺子,这曹国清也算有些能耐了,就一个香料生意都能开了这么多铺。”陈烨挑着眉说道。
陈烨已经十二将满十三了,又考过了童生,为了让他多懂些人情世故,多看些里头的弯弯道道,苏柳特意拉着他来商议这件事,也算是培养他了。
“香料这东西,不管是男女都用,赚钱是必然的,不然朝廷也不会有限制,就好比茶叶一样,都是常用的,能不赚钱么?”苏柳微微一笑道。
“大姐,你要打算怎么做?”
苏柳冷眼睨了一下桌上那份资料,道:“内部分化。”
内部分化?陈烨眨了眨眼。
“烨儿,一支竹易折,十支竹合在一起可就不容易了,这个故事你也该听过,就是团结,所谓兄弟同心其利断金,便是这个道理。同样的,将十珠子拆开了,那么,你觉得是易折了还不易?”
“大姐的意思是?”陈烨若有所思地问道:“是从内部打散他们?”
“根本就不用我们去打,这三方,都各有思量,长子掌权,嫡次子是继室所生,可偏偏,四老爷宠的是庶子,你觉得,这几兄弟会是同心的?”苏柳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