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明珠这才唤了曹奎进来,饶是都有人在,曹奎也只是站在卧房门口处远远地看过去,见陈氏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头上是一圈厚厚的绷带,不由心里一抽。
陈氏见了曹奎,不知怎的也觉得有些委屈,眼圈渐渐的发红,泪水蓄满了眼眶,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曹奎一见,忍不住上前几步,急问:“怎么了?可是痛的紧了?我去叫大夫来看看。”说着就想走出去。
“不,不是的。”陈氏忙的开口,眼中有几分急切,曹奎这才停了脚步。
“娘,你莫急,有曹伯伯在,会给你出这口恶气的。”苏小安慰道:“你放心,那个恶魔不会有好下场的,这回一定要他下大狱。”
想起受伤之前的那一幕,陈氏眼底一片黯然,一声不吭,想不到那人如今会变成这个样子。
见陈氏不语,苏小以为她还不忍心,不由道:“娘,你不会还为这种人伤心吧?”
曹奎听了,眼中闪过一丝落寞。
陈氏摇头道:“我早已死心,又怎会为他伤心?我只是觉着,一个人的人性,怎会变化如何大,小小,有这样的父亲,是娘对不住你们。”
“娘你瞎说什么,我和大姐都没有把这人当作父亲,他不配!我们才不会伤心也不会稀罕!”苏小冷哼一声。
饶是如此,陈氏也抹了一把眼泪。
“你刚刚醒来,头也伤着,也要好好养着,别劳神了,这事我会处理好,你安心养着身子吧。”曹奎关心地道:“我看家里没个护院家丁也不妥,回头我挑上几个来,有啥事也有个帮手的好。”
陈氏他们没作声,出了这种事,无非是家里没个男人在,就连去找帮手,都得花时间,等把人找来,已经出事儿了。
“劳烦曹伯伯了。”陈烨首先行了一个谢礼。
“不劳烦。”曹奎笑了笑,看向陈氏,见她眼里也有一丝感激,便微微点了点头。
“这事,你们不要告诉你大姐,反正我也无大碍,她远在上京,一时半刻也赶不回来,说了反而让她忧心。”陈氏又提醒几人一句。
“放心吧,我们有分寸。”曹奎安抚地道:“当务之下,还是你养好身子。咱们都出去了,别打扰了你娘歇息。”
陈氏刚醒来也着实虚弱,也是强撑着精神和几人说话,等几人一出去,她喝过药很快就睡了过去。
见陈氏睡的下,苏小才松了一口气,能睡就好,而这时,又听得一个消息,就是老宅的老爷子中风了,不过因为大夫来得及时,倒也没有啥大碍,只是嘴有些歪。
听了这个消息,苏小哼了一声,没有半点同情,老爷子会中风,都是他的好儿子害的,与人无尤。
而远在上京的苏柳,看着地上碎得七分八裂的茶杯,眉头高高蹙起,心里头极是苦闷不安,像是喘不过气来似的。
伸手去捡碎片,却又被戳了一个口子,雪落刚巧进来,尖叫道:“姑娘,怎么用手去摸碎片。”
苏柳笑了笑,看着指尖那殷红的血珠,眉头越发皱紧,不安愈发扩大,到底发生啥事了?
更完
苏小将两个衙差打点好,又各塞了五两银子的红封,将人送走,这才去看陈氏。
房里,是冰茶在守着,陈氏的头上绑了一圈绷带,脸色煞白,苏小心里升起一阵惶恐,鼻子一酸,眼圈又红了。
大姐不在,陈氏倒下了,她就是这个家能主事的人,她不能哭。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抬头将眼中的泪水都眨回去,苏小才走过去,问:”太太如何了?可醒来了?”
“还没呢。”冰茶一脸忧心郁郁。
听到这话,苏小好容易才收去的泪水又涌了上来,道:”大夫不是说了很快醒吗?”说着挤开她,走到床边坐下,握起陈氏的手轻叫:”娘,起来了,快醒来吧。”
陈氏动也不动,若不是手上传来温度,胸口轻微地上下起伏,苏小几乎以为她已经不在了。
“娘。”苏小的声音哽咽,眼泪到底是忍不住滴落下来,又飞快地擦去。
而冰茶,已经呜呜地哭出声,苏小听了立即呵斥:”你哭什么,太太又没死。”
冰茶噗通地跪下来,道:”姑娘,都是奴婢该死,没护住太太。”
“你确实该死。”苏小瞪了她一眼,心里也知这事怪不得她,便道:”起来,仔细照顾好太太才是,大姐不在,家里就只有我们几个,照顾好太太,允你将功赎罪。”
冰茶忙的擦掉眼泪,道:”奴婢知道了。”
这时,芽儿快步进来:”姑娘。”
苏小嘘了一声,皱眉道:”轻点声,啥事?”
芽儿缩了缩脖子,也压低了声音,却是有些高兴地道:”是少爷回来了,还有曹爷曹小姐也来了。”
苏小眼中一喜,忙的迎出去,才出房门,就见陈烨满脸焦急地小跑而来,身后,还跟着曹奎和曹明珠两父女。
一见几人,苏小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唰唰地落下,撑腰的来了。
“小小,娘怎么样了?”陈烨见了苏小,抓着她的手急问。
陈烨虽然才十一二岁,却比苏小长得还高,他这么一问,苏小佯作的坚强一下子崩溃,扑进他怀里就哭了起来,将所有的担忧惶恐都哭出来。
“怎么一回事儿,这来报信的人说得不清不楚的。”曹奎上前沉声问,声音里掩不住的焦急。
“爹,先看看陈婶婶如何吧?”曹明珠也是着急。
“对,对,李大夫,快来。”曹奎忙向身后的人招呼。
“曹伯伯带了大夫来,咱们先去看看娘如何。”陈烨拍了拍苏小的肩膀轻言道。
苏小看了一眼那满脸白胡子的大夫,心里感激,点了点头,擦了泪,便将人引进陈氏的房里。
曹奎身为外男,为了顾忌陈氏的声誉,不好直接进去陈氏的床前,只在外厅等着,曹明珠则是跟着大夫一道进去了。
没多久,几人才簇拥着大夫走出来,曹奎立即站起来,焦急地问:“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