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一声,苏柳手中的木棍掉落在地,更惊讶了:“大叔?”
老天,这男人看上去顶多就二十五六的年纪吧,是她认识的那个满脸胡子很是糟蹋的中年大叔吗?
没错,眼前的便是宁辣子,也就是宁广,他摸了一把脸,哼了一声,走到屋前砍起柴来。
啪啪的砍柴声,将苏柳拉回神来,看过去,宁广一斧子下去,柴木分成四掰,木碎四处乱飞。
还是不能相信,苏柳蹬蹬蹬地跑过去,用双手挡在宁广的下半边面,左看右看。
“你做什么?”宁广皱起两道眉。
“真的是大叔呢!”苏柳傻傻的来了一句。
鼻尖,充斥着一股子处子的幽香,宁广的耳脖子根渐渐地红了起来,别扭地拨开她的手,恼怒地道:“一个姑娘家靠那么近,还知不知羞。”
苏柳一愣,看到他耳朵都红了,不由一笑,道:“大叔脸红了呢!”
宁广脸一黑,这回似真是生气了,苏柳见了连忙道:“大叔,啊,不对,大哥,我带了包子来,你吃一个?”
苏柳跑过去将包子捡起来拍了拍,一边道:“幸好有布包着。”又冲宁广叫道:“快过来啊,还热乎着呢。”
宁广抿了一下唇,还是走了过去,两人坐在屋前的石凳上,苏柳将一个包子递了过去,说道:“给。”
迟疑了一会,宁广接过咬了一口,说道:“去镇上了?”
“嗯。”苏柳托着腮侧过头看他,果然侧面更帅气呢,下巴棱角分明,是条硬汉。
宁广不经意地转过头来,见她直愣愣看着自己,心跳了一跳,扭开头喝斥道:“谁教你这么瞪着一个男人看的?”
“大叔,不,我该叫你宁大哥吧?你怎么把胡子刮了?你到底贵庚呀?”苏柳嘻嘻地笑了笑。
“宁广!”
“啊?”苏柳不明所以。
“我说我的名叫宁广。”宁广没好气地瞪她一眼,道:“二十五,荆州人氏,未婚娶。”
“哦,啊?”苏柳眨了眨眼,她好像没问这个吧,见他耳根发红,她心里也动了动,咳了一声,别开头来。
两人都有些尴尬起来。
“那个……”
“去镇上做什么?”宁广似随意地问。
“啊!就是买些用品,那个对不住,我一时忘了和你约好了上山打猎,实在是家里什么都没有,便想着先去一趟镇上,并不是个特意失信。”苏柳解释道。
宁广嗯了一声。
“那个,宁大哥,我有个事想求你。”苏柳斟酌着说道:“我知道我这要求有些过分,只是我也不认得谁,也没和几个人要好,想来想去,只能想到你了。”
苏柳递了一个安心的眼神,笑眯眯地看着钟老伯。
老伯坐了下来,说道:“怎的,小丫子你想要盘?”
苏柳看了一眼这摊子,位置虽在巷子上,可因着旁边便是十字街口,流动的人口不少,人流量算是比较旺的。
她早就想过,单单是靠打猎种地,可不能就这么富起来,要想来钱快,首选还是做生意。
大生意要租铺子,要雇小工,资金投入也大,她目前也没有这个本钱,就只能做些小本生意了。
这个摊子位置不错,如果价格合适,也未必不能做起来。
“这原也没有什么东西,小丫子你若要盘,只要八两银子便成。”钟老伯说了个数。
“八两?”陈氏和苏小不约而同地叫出声,两人都吓得不行,八两对她们来说,无疑是天文数字了。
苏柳也皱了一下眉,可她并没有像陈氏她们那般惊讶,又问了几个问题。
这个摊子虽然不是正式铺子,可因着做久了,又去衙门等地都作了安保备案,也算是正式摊子的。
“钟老伯,八两银子太高了些,我是有诚意想要盘下来的,你看能不能少点?我把这摊子做起来了,将来你回来的时候,也还能过来坐坐呢。”苏柳笑着道。
钟老伯皱着眉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我看小丫子你也是那实诚的,六两银子,再不能少了。”
六两,苏柳在心里算了算,一咬牙:“行,那钟老伯你就给我,我这就回去筹银子。”
“那丫子你可得要快些了,我这两日便要去县里了。”
“哎。”
钟老伯又说了几句,径直忙去了。
等他一走开,陈氏忙道:“六儿,我们哪来的银子?”
“对啊,姐,这做生意,咱们成吗?”苏小也一脸怀疑:“我们能做什么?”
“有啥不成的?大齐律法也没说不让女人经商不是?”苏柳呵呵地道。
可到底是抛头露面,陈氏的眉拧成了一团,小声说道:“女人抛头露面到底不妥,我们娘仨种种地,也买些鸡种来养,我还会纳鞋底绣花,日子虽然苦些,但总能活下去的。”
“娘,你要纳多少只鞋底才能挣到一两银子?我说过,会让你和小小过上好日子的,现在这就是好机会了。”苏柳打断她,道:“咱们做的是正经生意,抛头露面又如何?你看那豆腐西施,还不是一样的抛头露面?”
陈氏还是满脸的不认同,苏柳抿了抿唇,说道:“娘,只要有银子了,我们就能雇人手看摊子,也能雇人保护我们,也就不用再让人欺负了。”
陈氏听了不语,苏柳给苏小使了个眼色,苏小便道:“娘,姐说的对,我们要是由银子,就能像那些大户人家那般买下人,买家丁,将来谁敢欺负咱们?也不怕那个人再来找咱们茬了。”
这话才落,陈氏的身子就轻轻一颤,抬头看着两个女儿,良久叹了一口气道:“你们都大了,都有自己的主意了,娘想管也管不了了。”
这话有戏!
苏柳立即靠了过去撒娇:“娘,你说什么呐?我和小小都还要靠你呢,将来选姑爷难道你也不管?”
陈氏被逗得笑了,嗔道:“也不嫌臊,这话也是你说得的?不害臊!”
苏柳吐了吐舌头,苏小在一旁撒娇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