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打鲁氏死了后,这北坳子的屋子就开始传出不好的传闻,说是闹鬼,更有人在夜半看到了这屋子有白衣女人闪过,还有人说听到女人哭声,都说是鲁氏冤魂不散。
有了闹鬼的传闻,那屋子自然是没人赶住,就这么丢空了下来,至此已经五年过去了。
“靠,正牌陈世美啊!”苏柳临空挥了一下拳,这鲁文也太无耻了,而那鲁氏也太过悲哀了,要是她,一定会好好活下去,偏偏选了绝路。
苏柳忿忿不平地哼了哼,随即眼睛一亮道:“这么说,那屋子是真没人去住了。”
“谁敢去住?”陈氏抖着声道。
苏柳眯起了眼睛,简直天助我也,真是打瞌睡遇着了送枕头的,这屋子可不就解决了?什么鬼屋,她就不信,这世间真的有鬼,就是有鬼,她们娘仨这么可怜,陈氏更是和那鲁氏一般境遇,想来会同情一把吧?
“我们去住。”她露出一记笑容,得趁着这屋子闹鬼,给趁早买下来了。
陈氏和苏小听了,都惊愕地看着苏柳,不约而同地道:“住住鬼屋?”
苏柳一笑,没错,就是住鬼屋,说不定还会因此而带来好运呢!
和陈氏苏小兴致勃勃地说了一番自己的打算,苏柳才惊觉和宁辣子约定的时间要到了,忙的和陈氏说了,然后一溜烟就往山上跑。
赶到宁辣子的屋子前,他已经背好了弓箭等物,放了他那只名叫大黑的狼狗,正准备出发。
“大叔。”苏柳连忙追了上去。
宁辣子脚步微顿,连头都没回,就往山上走去,苏柳也见惯不怪,今儿个她心情特别好,也不和他计较这个。
辰时末,朝阳已高挂,和熙的阳光穿过树梢,整个山林显得清新又神秘,鸟儿在扑扑地飞,发出清脆的叫声。
“兔子。”走了不多时,苏柳便眼尖地看到一只兔子蹿过,惊喜地大叫。
灰色的野兔受了惊吓,嗖地一声就没了影,宁辣子便回过头来责备地瞪了苏柳一眼,雷一样的声大,什么猎物都吓跑了。
苏柳收到警告,有些讪讪,一把捂着嘴,做了一个拉链的动作,见宁辣子有些怪异,才想起这时代好像没拉链这样的高端物件呢,不由嘿嘿地傻笑了下。
继续往前走,又有一只山鸡跳出来,这回苏柳还没出声,宁辣子已经搭了箭射了过去,噗的一声入肉声,中了。
苏柳的嘴都张成了o型,这箭术,就跟千锤百炼似的,好精准啊。
宁辣子眼角余光扫了她一眼,见她一副傻样,嘴角微扬,却不过一瞬,就恢复了冷然。
苏柳反应过来,兴奋地道:“我去捡。”说着快步往前跑去,可还离那只山鸡一步,一条黑影就窜过来,飞快地叼起那只犹在地上抽搐的野鸡,然后跃到宁辣子身边。
苏柳傻了一样,大大的凤眼瞪着大黑,而大黑,同样不甘示弱地瞪大着眼看着她,还微仰着头,一副挑衅的样子。
进了祖坟,就有后世子孙的供奉拜祭,陈氏哪来的儿子,还不是让周氏的儿子来给她供奉,想到这,周氏再忍不住,失声道:“你想的美。”
黄氏瞪了她一眼,看看陈氏,有点无从反驳,只暗道,从前跟只闷头鹌鹑似的,哼也不哼一声,如今咋就这么会说话了,还头头是道的,若不是人还是那个人,都以为是换了个人呢。
她却不知道,陈氏这是多年积怨,一朝爆发,奋起反抗了,破罐子摔破,要么回头,比从前更活的猪狗不如,要么咬着牙向前走。
“你。”黄氏无话可说,眼见陈氏冷漠疏离,苏柳和苏小两人如临大敌的视她为仇人,恨得牙痒痒的,咬着牙道:“好,我就等着看你们有啥好下场。”
“等大哥回来,我就叫他休了你。”苏金凤也哼了一声,两母女走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了周氏一个人,她立即没了顾忌,冷道:“陈梅娘,想要我儿子给你百年担幡买水,供奉你,你做梦。”
阻碍儿子的前途,还要供奉她,呸,这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
周氏却不知道,这世上不仅有这样的好事,陈氏为嫡妻,将来就是陈金全升官加爵,加封母亲的时候,也只会加封嫡母,轮不到侍妾什么事。
见周氏面带郁色,陈氏心情大好,有一种终于翻盘了感觉,脸上都带了笑容。
苏柳却嫌不够,故作兴奋地道:“娘,不仅如此,将来全哥若是当了大官,陛下要加封母亲的时候,也是加封嫡母的呢,到时候你也是诰命夫人了。”
周氏听了,脸色大变,眼睛瞪得无比的大:“你放屁,我才是他的母亲。”
“二娘不知道么?这自古以来都是这样的,虽然你是爹的平妻,但在律法上讲,平妻其实也就是妾呢,不信你去问问秀才老爷。”苏柳笑眯眯地道,说好听是平妻,于律法其实也是妾,也就面子好看些罢了。
周氏心一空,却还是强撑着,冷笑道:“你们别得意,还是不是苏家人还不知道呢。”说罢,快步走了出去,出了门,气血一阵翻滚,喉咙有些腥甜,一口血喷了出来。
苏小看到周氏吐出一口血,蹬蹬蹬地跑回来对苏柳和陈氏说了,笑个不停。
“她真的气得吐血了?”陈氏很意外,笑眯眯地问。
“嗯,那表情可好看了,活该,让她这么趾高气扬来着。”苏小得意地扬起小下巴,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陈氏听了,笑得眼睛都眯了,周氏进门这么多年,自己就一直被压制着,如今难得看她吃瘪,说不高兴那是假的。
笑过以后,她又问:“柳儿,那个你才儿说的,是真的么?就是我若不离开这个家,将来金全出息了,做了大官,会封赏那事?”
“自然是真的。”苏柳笑了笑,道:“按律法来说,娘你才是嫡妻嫡母,那女人说是平妻,其实也是个妾,即使封赏妾,但始终会比正妻短上几分的。”
自古以来,从来就没有妾大过妻的,当然,也有那些宠妾灭妻的,诸如苏长生,但若是真是封诰命那些,妻总是远远大于妾的。不然,那些做妾的,怎么就卯足了劲想要往上爬呢?
“话是这样,我也不稀罕他的。”陈氏淡淡地道。
“娘你稀罕也没得稀罕,你看全哥那个样,能考中个童生,也是苏家烧高香了。”苏柳撇撇嘴,很是不以为然。
苏金全这人,眼高于顶,骄傲自大,好高骛远,还学尽了周氏的尖酸阴郁,让人看了就没好感,不是她小看他,就凭他那狂的样子,考秀才?浪费银子罢了,怕是自己都比他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