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这几日不仅不出门,也没有让她出门,主子是说那个侍卫,主子想说什么?主子不会是想告诉那个侍卫还是?
如果是这样,她马上去。
主子想好了吗,下定决心了吗?那个侍卫也该知道,只要不泄露了消息出去。
她几日前就和主子提过,要么让那个侍卫找太医,想办法,主子不答应。
不准她去。
她只能不去。
“算了。”周嫔一下子又颓然,神色依然不屑讥诮。
“主子,你是想告诉那个人,奴婢早就和你提过。”沁莲不想这样,她觉得还是近快找人给主子看看。
还是劝劝主子,要么找那个侍卫想办法,最好是能给主子诊下脉,确定一下。
要是没有怀,一切迎然而解,要是真的有了,再说。
“不。”
周嫔还是摇头。
“主子,要不还是奴婢想办法和夫人通一下气。”这是最好的,夫人要是知道,也好有更好的办法。
可主子之前还是不同意。
沁莲说完,很想主子想通答应,说着想再劝劝主子。
“主子还是尽快弄清楚。”
“去吧。”
不想周嫔道。
沁莲还没有说完,一下子听到周嫔的话,愣了愣,她望向主子。
周嫔脸上恹恹的,没有精神,脸色不好,仍然带着不屑与讥诮,不过不再那样愤怒和尖锐。
“去吧,没听到我的话,我让你去,你既然想就去。”
“主子,奴婢马上去。”
沁莲连忙回神。
周嫔没有说话。
沁莲就要出去。
“等一等。”周嫔又想到什么,眸光一闪,带着异样的光,叫住她,沁莲很急,不过主子也许是还有什么要说,她停下步子回头。
“主子,你还有什么要说?”
“宸贵妃那里,你一会让一个宫人去看看,宸贵妃又有了,怎么能不去道贺,本宫去不了,也该派一个人去看看,是不是真的。”周嫔不愿见任何人,一见到她就忍不住想自己是不是有了,对方是不是看出来了。
“奴婢知道。”沁莲一听忙点头,对于主子的不屑还有嘲讽,并不放在心上。
“还有,你说要是本宫真有了,是留下来还是?”
后面两个字周嫔没有说,她冷笑着,眼中再次闪过异样的光,沁莲一下子吓到,她太了解主子了。
主子话没说完,可意思是什么她知道,主子难道想生下来,可这怎么行,这不可能的。
主子又没有得过宠,这可是后宫,那么多双眼晴看着,是不能出错的,主子若是怀胎十月,肯定瞒不住,除非主子不要命了,可就是不要命也不行。
要么主子得过宠,还能瞒一时。
可不管如何说,在陛下眼皮子底下,都不容易,一旦叫人知道,不止是命没有了。
连老爷夫人也会被牵连,和侍卫纠缠不清不说,还怀上了,还想生下来,主子难不成想混淆皇室血统?
就是不,也会被定罪。
主子和那个侍卫已经是背着皇上,要是真的生下来,她想都不敢想,主子怎么会有这样的心思,主子真的疯了吗,什么也不管不顾了。
明明主子没疯啊,主子难不成以为她和那个侍卫一起皇上没有发现,也没有人发觉她就可以瞒天过海生下来。
那可不是皇子,在她的想法里,主子该打掉才是。
她也以为主子会打掉。
“你说我生下来如何,还有你说有什么办法,不会叫人怀疑!”周嫔还在说,冷笑着,一脸讥讽。
“主子,你疯了。”沁莲觉得主子是真疯了,想要摇醒主子。
“主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知道,你说要是我生下来,当成皇子养,哈哈,不过这之前要让皇上先宠幸我。”周嫔笑了。
在周嫔发着疯时,宫里的宫人太监听到宸贵妃娘娘又有了身子,惊讶过后,大多是高兴的。
传到宫外。
宫外不少人的心情先惊后复杂。
宸贵妃娘娘到底是好命,不知道怎么得了老天爷的喜欢,说有又有了,才说身体亏损了,刚养好就又有了。
外面那些流言没用了。
不管怎么攻击宸贵妃,在宸贵妃又怀了龙种的情况下,不可能有多大的效果,有人气愤觉得宸贵妃太过好运。
有的复杂,有人愕然,有人高兴。
有人很是生气。
只是再生气也没用,在宸贵妃娘娘又怀了龙子这个消息的冲击之下,宫外越来越传开的流言有止住的趋势。
看来老天爷不是警告,也不是祖宗示警,不然为什么宸贵妃又有怀了龙种。
地龙翻身不过是有奸臣,对。
渐渐又有流言称是有奸臣,消息一经传开,气到不少人,特别是一些有些心虚的,觉得好像在说自己。
南阳郡主倒是非常高兴,杜家也是,还有景家,忠亲王府都高兴,与此同时,从宫出也有信往长公主还有太后那里去。
此时宫中。
御书房。
萧绎再次听到萧平的话。
“静贵人仍然要见父皇。”
萧绎没有说话,萧平也不说,总管公公不久后从外面进来,萧绎才把目光转开,看着总管太监。
萧平也看着总管公公,总管公公是得了下面传来的消息进来的,他向皇上和忠亲王行了礼。
起来后:“陛下,派去查静贵人娘家的人传来了消息,还有一封信。”说着拿出手上的信奉上。
萧绎先是皱眉,然后看着总管公公,看了他一眼,消化一下,接过他手上奉上的信,他没有避开人,直接打开看起来。
萧平野兽般的目光没有多看,他看着父皇手上的信。
总管公公低着头。
半晌,萧绎看完了信,信并不厚,只是说了两件事,他放下信纸,一会折好,放到信封,递给萧平。
“你看看。”
他开口,语毕站起身来,对着总管公公:“你去寝宫说声。”说着对萧平:“走。”
萧平还没有看信,听到声音,抬头。
他知道父皇的意思,父子俩很快出了御书房,总管公公送走皇上和忠亲王,刚要走,太子过来了,他本来要去寝宫求见宸贵妃娘娘的。
“父皇呢,王兄呢?”
太子问。
总管公公没有隐瞒,说了,太子萧煜想了想,什么也没有说。
寝宫。
杜宛宛见到了春晓派去的宫人还有几个良人才人美人,玉嫔不一会也来了,周嫔派来的人也到了。
几个良人才人美人发现自己是最早到的,很是高兴,不过见到春晓派人还有玉嫔后,脸色不是很好。
周嫔没有来,和春晓一样只派了人。
杜宛宛没多少心情应付她们。
便让身边的宫人去见她们。
不过最后还是露了露面。
她想尽快打发了,好休息。
静贵人脸上依然冷若冰霜。
萧平看着这个静贵人,野兽般的眼闪着锐利的光。
“……”
“……”
这样并不是第一次,萧平仍旧直直盯着静贵人,从他第一次踏进来,就是如此。
无论问什么,都是这个样子。
想要见父皇。
但父皇不想见她。
她似乎不愿放弃,他不知道她知道什么,要和父皇说什么,父皇明显不耐烦。
萧平眼底深处有些阴戾和狠厉,想到那本帐长,神情又是一冷,要不是父皇要留着审问清楚,他早就——敢伤害赵玉,他怎么会让她好好活着。
父皇要查的他知道,他接手就是为了让这个静贵人。
要不了多久了。
静贵人脸上没变,什么也没有。
除了脸色有些苍白,整个人瘦了些,显得比往日憔悴,很多日没有换洗,挽好的头发乱了,身上有些脏,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明明身处大牢,随时都有可能被处死,她脸上找不到一点别的情绪。
不知道是假的还是真的不怕。
静贵人所在的是一处大牢深处。
大牢里只有她一个人,周围的大牢是空着的,没有关人,四周很暗也很潮湿,根本没有坐的地方,她便坐在一处干草上。
干草整理得很整齐和干净,除此外大牢没有别的东西,只有潮湿和异味还有阴暗,她竟能安之若素一点不在意的待着。
“本宫要见皇上。”
也许静贵人是有什么依仗,过了片刻她再次开口。
萧平还是没有说话。
静贵人也不再开口,静静的,像是不怕被用刑,或者她知道暂时不会有人对她用刑。
“父皇不会见你。”
又过了一会,萧平道。
“妾还是要见皇上。”
静贵人淡淡的。
萧平又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出去,静贵人不动也不说话,静静看着,看着萧平的背影,看着守在大牢外的人离开。
看着大牢再次被锁上,盯着她的人冷冷看了看她,带着钥匙出去。
随着人离开,脚步声远去,四周更阴暗和潮湿,整个大牢静得可怕,在脚步远再也听不到的时候。
一直坐着的静贵人冷若冰霜的表情变了变,坐得很直的身体晃了晃,她手突然握得很紧,再不复刚才的平静和淡然,还有冷若冰霜不在意。
她怎么可能真的安之若素,什么也不怕,也不在乎。
她扫了一眼四周潮湿的地面还有肮脏的一切,又看了看自己身上脏乱的宫装,鼻尖是挥之不去的异味。
她低着头,握紧双手。
紧紧看着身下的干草。
她想要从地上起来,可是她动了动,身体又晃了晃,她没有再动,她脸色苍白难看,眼中是没有在她身上出现过的恨还有难堪。
她不想有人看到她现在的样子。
先前的她不过是强撑,她更不能让人知道她害怕,只有这样,她才能见到皇帝。
她一定要见到皇上。
一定要。
只要见到皇帝,她才有机会摆脱现在这一切,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会落到这样的镜地。
是的,从来没有想过。
她知道未来发生的事,她知道很多,她记忆里带有很多将要发生的事情。
她本应该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可以照着记忆中的,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可事实不是这样。
没有入宫前她很有信心,因为入宫前她做的都很顺利。
她记忆里未来的事都是真的。
她照着记忆做了不少的事,都没有出错。
她带着这样的自信入了宫,她不像那个周嫔也不像别的人,她站在暗处,慢慢谋划着,自以为会成功。
却一次次出错。
好几次都出了意外,只有一些事没有出乎她的掌握。
这次的刺杀还有派刺客入宫,她什么都想好了,但皇帝什么也没有让她说,也没有让萧兰说,就把她关起来,除了萧兰的公主封号送出宫,她直接被关到了这里。
一直关到现在。
让她想好的都无法实施。
她不知道外面如何,萧兰是不是真被送走,等着她的是什么,她害怕,怕被人严刑逼供。
好在没有,她只是被关起来,但就是这样,同样是她难以忍受的。
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她就不能接着谋划,而且她知道皇帝说不定已在派人查,她放在寝殿的帐本还有一些东西要是被查到——
最重要的是她在宫外做的事,要是皇帝查到,她就完了。
她相信皇帝会查,他不可能不查。
唯一的办法就是见皇帝。
可皇上不见她。
大牢里的一切和她想的一样。
脏乱恶心,关在这里,她只能被动的等待,等着皇帝的命令。
也许一个口谕,她的命就没有了。
她很后悔,早知道这样,她不会派人进宫刺杀。
那些刺客是在她入宫前找的,都在宫外,她知道她的时间不多了,要不了多久,那个萧平可能就会对她逼供,再用刑。
她要在那之前出了这大牢。
她绝不让自己落到被用刑。
她绝不会让自己被动刑。
要出大牢要么皇上放她,要么她见到皇上,用一些事离开大牢,她还有一种感觉,似乎皇帝不准备再问她,只要查到是她指使就会处置。
再在这里呆一天,她就难受一天。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也会被关在大牢,她是静贵人,她自认为自己该呆在中宫,她很恨,恨皇帝。
她想着入宫前入宫后过的日子,再看眼前恶心潮湿带着臭味的大牢。
这是死人呆的地方,不是她,不是她呆的。
身上好些天没有换洗,静贵人脸色变得更难看,她一向爱干净,每日都会净身换洗,如今呢,她身上脏得发臭,这是她的耻辱。
那个春贵人。
她突然想到那个春贵人,早晚她会出大牢,她绝不甘心,她一定要成功,那个春贵人不知道是怎么知道未来的一切的。
不知道是不是和她一样。
那是一个威胁,等她出了大牢,她会除去,在这之前,那个春贵人应该也知道她也知道未来的事,要是来见她——
春晓一听贵妃娘娘怀孕,松了口气。
宸贵妃有了,那么太后和长公主也要回京了。
她呢。
那个静贵人那里?
“皇上还是没有下命令,那个静贵人不是关在大牢,皇上还没查到,还没有?”静贵人对着身前的宫人。
“没有。”
宫人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