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看起来还挺关心她,楚蓉哼出一声,好心的提醒他:“你别忘了,我们现在可是敌方。”
“走吧。”陆泽一淡道,“我送你回家。”
楚蓉听了,得意的朝钟承然扬了扬眉毛,陆泽一皱眉,抬手将她的脑袋往旁边一转:“看路。”
“哦。”
钟承然这次倒是没有拦她,楚蓉点点头,看来这小伙子还是稍微有点头脑和良心的。
人群拥挤着,陆泽一在前面带路,楚蓉踩着尖细的鞋跟,慢悠悠的跟着他后面走。
屋顶上开始放出烟雾来,就在楚蓉随着音乐一边舞动一边走的时候,陆泽一忽然转过身来。
嗯?
楚蓉的动作僵停住。
“怎么不拉我袖子了?”陆泽一问。
楚蓉扯了扯嘴角:“哎呀,你发现了?”
她刚刚的动作明明很小啊。
陆泽一的眉毛很浓,楚蓉忽然觉得剑眉星目这个词用在他身上实在太恰当不过。
“走吧,”陆泽一抬起手来,声音平沉,道,“别一会儿丢了你。”
楚蓉生怕他反悔似的,立刻牵住他的手。
这个大律师虽然看起来不好接触,但有的时候还是很有人情味的。
难道他终于发现了自己的可爱之处?
陆泽一没动,一双漆黑眼睛漩涡似的,一眨不眨的往着她。
“怎么了?”
“我说的是袖子。”
楚蓉低低的“哦”了一声,失望的慢慢松开了手,低声道:“四舍五入不就是牵手了吗?”
两个人往前走着,楚蓉出门的一瞬间,立刻被冷风激了个哆嗦。
这入秋的风,果然不容小觑。
一件大衣披在了她身上,楚蓉愣了一下,立刻转头朝陆泽一看过去。
“脚不疼了?”
楚蓉今天又穿了双细高跟,为了配了件红色的超短小洋裙,她可是花了不少时间呢。
“天这么冷,还穿这衣服?”陆泽一用下巴朝酒吧指了指,问,“常客?”
“咦,你是不是关心我?”
楚蓉娇笑起来,转身捏住他的领带,轻轻的往下扯了扯:“别以为我没注意到,你刚刚又向着我了,对不对?”
“你知不知道男人的领带是不能随便动的。”
“如果动了呢?”
楚蓉仰着头,杏红的唇色在灯光下呈现出水润的弧度。
陆泽一紧紧地盯着她,道:“松手。”
“你不是问我来干什么吗?”
楚蓉没有一丝松手的意思,她刻意的压低声音,道:“公事的话,我是来请你做我们公司律师的。”
陆泽一的眼睛在暗光下格外清晰,仿佛一个黑色的漩涡,楚蓉一下被吞噬了进去。
哇,这个男人简直太迷人了。
她坏心思的勾起唇:“私事的话——”
楚蓉拉着长音,忽然踮脚勾住他的脖子,声音模糊又暧昧:“你猜猜看?”
楚蓉左右转了两下脖子,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终于“啊”的叫了一声,累瘫了似的仰面倒在了转椅的背上。
陆泽一。
楚蓉望着天花板,脑袋里全是他侧着头抽烟的样子。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帅,这么能让人心悸的男人?
他漆黑的眼睛一眨不眨的凝视着她,那个眼神淡到没有情绪,可就是那单单的几秒钟——
她听见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陆泽一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楚蓉懒洋洋的抬起手臂,将桌子上的一张稿纸夹在指缝里。
稿纸上画着一个身穿西装的男人。
旁边的枕头和被褥胡乱的卷在一旁,他跪在床上,单手扯开了领带,另一只手不知道正摁着什么。
摁着什么?
楚蓉蜷起脚趾,轻笑了一声。过了一会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靠”的爆了句粗口。
想象力丰富有的时候还真不是什么好事。
楚蓉起身将桌子上的水杯捞进手里,“咕咚咕咚”的猛灌了几口,冰凉的温度划入咽喉,这才堪堪让她稍微冷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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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泽一的半张脸藏匿在阴影里,酒吧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将他整个人都徒然增加了一股——
痞气。
传说中刚正不阿的大律师怎么可能有股痞气?
楚蓉晃了晃脑袋,她一定是看错了。
周围的音乐声又加重了几分,楚蓉想了想,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其实我找你是有点别的事。”
“嗯。”
陆泽一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这里实在不是一个谈话的好地方,不过他既然都这么问了,她说什么也得回答是不是?
兴许是个机会呢。
“我想让你当乾安的律师。”楚蓉一本正经道。
“为什么?”陆泽一的音调平淡,甚至是慵懒的问,“凯进先找的我,我为什么要选你们?”
这还有什么为什么,他们是原创啊!
“你明明就是向着我们这边的。”楚蓉斩金截铁的说。
如果不是这样,他昨天怎么可能提示她?
要不是冲着这一点,楚蓉绝对不会贸然的用辞职来刺激倪悦,非要接受这块烫手的山芋不可。
不过看陆泽一的样子,情况好像并没有她想的那么顺利。
她抬手胡乱的拢了拢头发,罢了,不论如何,于情于理,就算是骗,她都要把陆泽一骗到公司去。
楚蓉好像碰到了什么,她轻轻的“嘶”了一声,发现自己胳膊内侧又一道两寸多长的血痕。
刚刚太混乱,她居然在这个时候才感觉到了疼。
楚蓉皱眉,应该是刚刚拿酒瓶的时候不小心划到的。
“女孩子应该好好保护自己。”
“嗯?”
陆泽一直起身子,道,“跟我过来。”
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乖乖听话总是好的。
两个人穿过拥挤的人群,五颜六色的光打在陆泽一身上,他的脊背挺得笔直,为她开出一条细小的道路来。
楚蓉顿了顿,终于忍不住伸出手,轻轻的揪住了他的袖子。
陆泽一回头望去,一双狭长的眼睛黑幽又深沉。
“人太多,”楚蓉小声道,“别丢了我。”
陆泽一没再说话,他带着她来到了自己刚刚的位置。起初坐在那儿的男人和文件都已经不见了,看来是提前走了。
“喂,”楚蓉小心翼翼的戳了戳他的后背,“你的案子好像不见了。”
“蔚永耀,”陆泽一站住,朝坐在角落里的男人伸出手去,“创口贴。”
楚蓉这个时候才发现那里有个人。
他坐在最黑暗的地方,腿缩在沙发上。要是不仔细看,绝对不会发觉这里原来还有个人。
男人抬起眼皮,探究性的目光落在楚蓉的身上,没动。
“她是谁?”他问。
楚蓉也隐隐期待着陆泽一的回答,她倒要看看自己对于他来讲,到底是什么身份。
陆泽一似乎没有想要回答的意思,说:“她受伤了。”
蔚永耀没再问下去,慢吞吞的将手伸进自己的口袋里,摸出一个崭新的创口贴递给他。
“为什么会随身带这种东西?”楚蓉问。
“手伸过来。”
“哦。”
楚蓉乖乖的将手臂伸过去,陆泽一将创口贴撕开,低头覆盖在她的伤口上。
他的手指修整得很干净,指肚顺着创口贴的边缘稍微的按压了一下,将里面的空气完全挤掉。
哇。
楚蓉吞了吞口水,这家伙是彻头彻尾的睫毛精,从她这个角度看上去,实在是太好看了点。
“现在已经很晚了,”陆泽一抬手看了看表,道,“我送你回去吧。”
“钟承然在包厢里等你。”蔚永耀冷不丁的插了句嘴。
钟承然?
楚蓉拉住陆泽一的衣裳,急道:“你别去。”
就算她现在失败了,也绝对不能让凯进公司抢占了先机!
“在哪?”陆泽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