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 54 章

贾氏宗族族长贾珍!

正在此时,王氏忽然嗷叫一声,冲到王子腾面前哭诉起来:“三哥,三哥啊,您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妹子被人欺负啊?三哥,您得替妹妹做主啊!”

王子腾满脸羞红,怒道:“胡闹,分家是你们贾府的家务事,我不过是见证人,岂能插手?再者说,钱财债务本来就是相互依存,岂能分开?”

王氏被王子腾一顿呵斥,却听出了家务事三个字是重点,忙着爬行到贾母面前磕头:“老太太,求您做主,大房只有一个嫡子,又有爵位功勋田,我们二房却是三个嫡出子女,钱财本来就该跟给嫡出子女,我们二房理应分的大头钱财。那些债务却是老公爷所欠,就该从功勋田出账才成,怎么能两家分摊?这不公平!”

贾母也觉得不公平,故而,并未呵斥王氏,却是合着王氏一起落泪,似乎是贾赦这一方欺负故而寡母一般!

凤姐勾唇冷笑,事到如今还要垂死挣扎,凤姐原本想着怎么也要给二房留下一些钱财吃饭,如今却是冷了心肠,决定公事公办!

贾琏气愤不已,悄悄拉扯父亲贾赦:“老爷……”

贾赦心中大怒,斜眼瞅着王家的王子腾冷笑:“好好好,说得好,王家打得好主意啊。你们四个嫡出,我只生一个,钱财你们分四份,只给我大房一份,债务却全部归大房,王三老爷,都御史老爷,你们王家是这个意思吗?”

王子腾气得面色铁青,拂袖而去:“贾恩侯何处此言?这是你们贾府的家务事,与我何干!”

王子腾一走,王子胜与两位夫人忙着起身跟随,一行人怒气冲冲而去。

张家舅舅却老神在在做主没动,似乎这一切跟他无关,只把眼睛不时瞅瞅贾珍这个荣府的族长。

王氏的所作所为让他只想捂脸。不由看向那自诩满腹诗书,满嘴仁义二叔父却木着一张脸!

内宅一如官场,盘根错节,不能硬拼,需要计谋与手腕,迂回行事。

凤姐需要同盟。

凤姐第一个同盟,就是要争取夫君贾琏,跟自己站在一条战线。

但是,有关贾母的阴私,不能直接对贾琏明说,必定并无铁证,一旦跟贾母杠上,吃亏的肯定是小辈。

再者,席凤忽然蹦出来,说贾琏这些年都在敬重仇人,贾琏面上无光的同时,只怕就把凤姐恨上了,不利于夫妻合心。

贾琏一直来贾母十分敬重,必定贾母护着他长大。

凤姐敢肯定,关键时刻,贾琏必定要站在贾母一边。

疏不间亲,凤姐揭穿不合适,必须婉转告知。力争让贾琏主动出击,自己在他需要助力的时候,夫妻合璧,拼力一击,掌控贾府。

可是,如何不动声色说服贾琏?

凤姐首先考虑娘家的叔伯,可是,娘家很快被凤姐否决。之前,娘家的三叔刚刚跟姑母二太太达成协议,要倾尽人力物力扶保元春上位。

所以,这个时候凤姐要跟二房打擂台,娘家不仅不会援手,反而会责怪凤姐不识大体。

对于王家来说,眼下推出一位皇妃参加夺嫡宫斗,比帮助一个侄女儿内宅夺权有意义。

这个时代女子靠娘家父亲与兄弟。

她刚刚得知兄嫂嫉恨她,马上又发现,娘家的父亲三叔,都在帮助姑母损伤自己的利益,真正让人沮丧。

至此,席凤不由十年远在真灵大陆的父母与兄长!

有人宠爱的日子一去不复返啊!

凤姐怅然若失!

蓦地,凤姐抓住记忆中的一个重点,她婆婆的冥寿快到了。

贾琏生母的冥寿正是三月初三。

老鬼曾说,张家人已经进京。他们会不会去庙里给婆婆点长明灯做法事呢?眼下已经的二月中旬,距离三月三还有半个月时间。

让贾琏从张家得知情况,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张家舅舅替自家妹妹出气,暗地寻找当年的真像,合情合理。

席凤决定从此切入话题。

她放下碗筷,吩咐平儿打水洗手,然后,又吩咐平儿伺候贾琏。

贾琏从没见过凤姐如此温柔以待,凤姐虽然明艳动人,却是一贯言语犀利,对贾琏管得紧,恨不得贾琏不离左右,却又一本正经,特别是白日,端的跟菩萨似的,不许他动手动脚。

想要亲热一回,不知要费许多水磨功夫。哪有今日这般体恤温软!

贾琏净了手,便挨着凤姐腻歪,如今的凤姐怀孕,竟然越看越标志,他心痒痒的,虽不能吃,摸摸捏捏解解馋呗!

凤姐却是一推手,正色道:“二爷甭动手,我这里有正经话说。”

贾琏笑嘻嘻在凤姐嘴上描一描,喜滋滋在鼻翼下嗅嗅:“什么正经话?”

凤姐道:“前几日二爷不是说要去庙里做道场,可选定了哪家没有?”

贾琏闻言忙着收起笑脸,眼里感激顿生:“还没呢,你也知道,这些日子紧着大妹妹的事情了,她月底就要进宫选拔,这个时候我也不好提起这章,索性都是每年做熟了的,等大妹妹进宫了,咱们再准备也是一样。”

此为防盗章,写文不容易,支持正版这可真是瞌睡遇到送枕头。

凤姐心中一动:“说说看,倒是什么秘密?”

女鬼蓦地现出原形,竟然是一只吊死鬼,那外形甚是恐怖。

凤姐见她不守规矩,心头大怒,毫不客气祭出一丝红莲业火:“孽障找死!”

瞬间把鬼魂烧了个半死,这还是凤姐想知道她的秘密,不然,完全可以一击毙命。

这女鬼之所挑衅,却是自恃有些功力,又为凤姐所言每日超度一只鬼魂,以为凤姐已经替焦耳超度,再没余力,又揣测凤姐迫切知道秘密,放松了心神,故而忽然发难试探。一旦得手,即可控制凤姐,为所欲为。

凤姐自己盖住了观音菩萨,送上门的机会不要白不要。王氏跟凤姐是一脉所出,弄不死王氏弄死凤姐也算是出了气。

当初王氏之所以嚣张跋扈,也是占了凤姐父亲叔叔的势力,不然贾政明明对他们动心,怎么会在她们死后不敢吭声?

这时惹火烧身,她才知道厉害了,凤姐不是好惹的人!

她惨叫求饶:“老奴愚昧无知,还望大师饶恕……”

凤姐柳眉倒竖,怒气冲冲,装出一副要烧死她的模子。

女鬼吓坏了,翻滚着说起来:“奶奶可知,二太太为什么十年没生儿子,府中那么多姨娘通房也没生出儿子?二太太生了宝二爷,赵姨娘才生出三姑娘三少爷吗?”

这般时候,另外两只阴气浓郁的老鬼也上前来磕头,替那吊死鬼求情:“大师饶恕,金桂姐实在是无心冒犯,实在是死得冤枉,又被镇压多年,逃出来不易啊!”

凤姐一听这话,大有蹊跷。收了红莲业火:“你的秘密最好能够打动我,不然,你只有一个下场,魂飞魄散!”

女鬼这时再不敢隐瞒,却是身形淡薄如烟,已经维持不住鬼影:“我们姐妹三个先后被害,她们的遭遇与我一般,就让两位妹妹替我说吧。”

女鬼一番诉说,却是她们三人都是王氏的陪嫁丫头,那个行将崩溃的女鬼叫金桂,余下两只叫银桂、玉桂。王氏怀元春的时候自以为是二胎没关系,补得太过,生产的时候伤了身体,基本不能伺候男人,为了固宠,先后把自己的四个丫头先后开脸给贾政做了通房丫头。

王氏嫉妒心很强,不仅每日给丫头灌药,只要贾政一提出要把丫头提升姨娘,她马上就会设法铲除。

那个吊死鬼就是被诬陷跟娘家表哥有染,为了力证清白吊死了。她以为贾政会为她做主,结果,王氏给了她娘家四十两银子,承诺脱籍,一家人忙颠颠跑路了,连尸体也不替她们掩埋。

余下几个就更不用说了,王氏第一次还会手软,第二次第三次就越发顺手了,心不慌手不抖。银桂玉桂因为有了金桂的前车之鉴,并未寻死,只是要求跟着家人一起脱籍,孰料王氏心狠手毒,嘴里答应了,却并不给她们生路。

她们大冬天被王氏借故罚跪,生病之后不给请大夫,最后却说她们害了女儿痨,被丢去庄子里头,天死了,一把火一烧。

王氏这时出头做好人,假惺惺给了四十两银子,娘家人感恩不及,那里还管他们怎么死呢。

凤姐道:“你们的家人得了银子难道不替你们化纸钱超度?还是你们自己执念太重,不肯超生脱胎?”

三鬼摇头。

却原来,她们死后七日不曾成鬼,就被王氏把骨灰瓶儿用符纸镇压了,如此,她们暗无天日,魂魄不能归入酆都城,也得不到娘家供奉。

凤姐一哼:“既然镇压了,你们怎么出来了?”

三人磕头:“王氏求得符纸年代长了逐渐失去了威力,慢慢的我们的鬼力能够渗透些许,我们便引诱了贾母的丫头赵鹦鹉,就是赵姨娘,那日她来送东西,被我们引诱,替我们揭了符纸。”

凤姐愕然:“赵姨娘竟然是贾母的丫头?”

凤姐的记忆,贾母十分厌恶赵姨娘。

“奶奶应该看出来了,贾府中生俊俏的丫头,都被贾母收在房里,赵姨娘当初能说会道,贾母把她当成女儿一样教养,谁知道她却跟贾政暗通款曲,让贾母失了面子,为了顾全母子颜面,贾母只好成全他们。从此跟王氏之间有了心病。王氏正是因此,才会在生宝玉的时候弄虚作假,借机翻盘,牵着老太太的鼻子走。”

这倒是佐证了她母亲之言。但是,这些事情空口无凭,很难扳倒王氏。

这样的秘密不值得她耗费灵,凤姐挥手:“你们下去吧,只要你们不过界,我不会出手。”

金桂见凤姐没兴趣,忙着补充:“奶奶别急,我们正要说到重点,王氏自己不能服侍又怕避子汤不保险,因此给二老爷下了绝育药,以至于二老爷在三小姐之后,再不能生育了。”

凤姐笑了:“屁话,环儿不是人?”

金桂却道:“这个环儿根本不是贾府人,因为二老爷被下了药,身子虚,赵姨娘怀的孩子不足月落胎,根本就没站住,贾环其实马道婆女儿的私生子,奶奶瞧着那环三爷,贼眉鼠眼,跟马道婆是不是有些相似?”

凤姐大惊失色,斥道:“大胆孽障,休要胡说八道!”

金桂丝毫不惧,道:“是不是胡说八道,奶奶只要查一查贾环是不是在老公爷百日之后落地?当时老公爷出殡,府里的正经主子都去了庙里,赵姨娘本来就怀像不好,老公爷殁了,她又被王氏拘押着端茶递水恶摆布,顿时就顶不住了。”

“所幸她身份低贱,没福气替老公爷送葬,这才逃出一命。”

贾赦瞪眼一扫,邢氏顿时怂了,再不敢吭声!

贾赦回头招手:“琏儿,凤哥儿,上前来!”

贾琏凤姐两人被点名,当然不能违拗。贾琏在王家人面前很会表现,小心搀扶着凤姐一只胳膊,慢慢上前。

他们首先给贾母行礼,然后再给张家行礼,给王家行礼。

王子腾夫人与王子胜夫人看着小两口这般要好,两人满面笑容,忙着叫起:“乖乖,免礼!”

最后,两口儿才回到贾赦面前来,给贾赦贾政邢氏王氏行礼,双双站在贾赦面前行礼:“儿子(儿媳)谨听老爷训教!”

贾赦看了两人的一套礼仪,十分满意,面露嘚瑟:“好一对佳儿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