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5

贾元春既没有家世,也没有能干的父亲出色的兄弟,更没有飞燕合德之色,所有的不过是短暂的青春罢了。

圣上今后会有无数次的大选小选,会有源源不断的女子进宫争宠,贾元春不过沧海一粒罢了。

再者,张家舅舅已经打探清楚,王家搭上了皇后的船,承恩公徐家贪得不厌,失去了荣国府的钱袋子,贾母一个后宅夫人,嫁妆能有几何?能填满徐家的无底洞吗?

贾琏点头:“欠债还钱理所应当。只是如此一来,府里就要寅吃卯粮,哪里还有余钱供给二房奢侈享乐……”

张家舅舅道:“五品官一年不过八十两银子八十石禄米,也能养活一家老小了,每月给他们一百两银子的供奉,谁敢再说你们什么?二房原本也不该你们大房养活,一百两银子,你们出得起,他们饿不死,还能顺便买个仁义的名儿,很划算!”

贾琏应了,面上不免带出血不忿之色。母亲虽说是受了外公的连累,未必不是因为二房夺权之故。如今却要奉养这些人,他心里总归是不舒服!

张家舅舅阅人无数,从贬谪之地一步一步走到极权圈子,除了满腹经纶,余下的就是心思缜密察言观色。他一眼就看穿了贾琏,警告道:“一百银子相较荣府的十万功勋田不算什么,这对你今后进入官场也很重要,不要因小失大!”

贾琏闻言愕然,他不过是心中所想而已,舅父竟然察觉,至此,对于舅舅的能力真是心悦诚服五服投地。

贾琏躬身长揖:“舅舅安心,外甥定不辜负舅父教诲!”

张家舅舅满意而去。

贾琏这里回来便朝着贾珍作揖:”今日多亏珍大哥仗义执言,小弟心中记下了,他日必定重谢!”

贾珍闻言心中舒畅:“这是什么话,咱们兄弟之间,理当相互帮衬才是,谈何谢字?”

贾琏闻言作揖:“如此弟弟厚颜,正有一事劳烦大哥!”

贾珍愕然,难道他也只想要钱?

脸呢?

不要脸了?

说起来,贾珍原本就跟贾赦臭味相投,都是色痞。但是,在这件事情上,他就是站在公正的立场也要鄙视鄙视贾政了。

贾珍直视贾政:“二叔,二婶子是妇人,您怎么看呢?您想怎么分?”

贾政闻言抬头,蓦地发现侄子贾珍、兄长贾赦俱皆满脸鄙视。

贾政愕然,他们这是鄙视谁?自己吗?

虽然贾政只想要钱不想背债,只想享乐不想吃苦,但是,这话不能说啊?

他是读书人,懂礼仪知廉耻!

贾政觉得自己应该表明立场,不然,他今后如何再有脸自称读书人?

贾政看着头发花白,满脸涕泪的王氏,心头大怒,这一切都是这个妇人惹的祸啊!

贾政恨不得打死王氏。

但是,想着他身无分文,今后分家出去,再不能公款吃喝,一切都要仰仗王氏,他那手有敢打下去了。

贾政朝着张家舅舅拱手:“让您见笑了。”又对贾珍言道:“珍儿这话糊涂,我自然是听老太太吩咐。”随后又对贾母作揖:“都是儿子管教无方,让老太太您受累了。”

贾母满眼的疼惜,却是嘴里直发苦,挥挥手,示意贾政下去:“王氏也是一时想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