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应道:“岳母安心,岳父冥寿我会带领琏儿两口子上门赔罪!”
贾赦亲自送了张老太太出门。
贾赦竟然跟张家老太太母慈子孝,贾母又是嫉妒又是愤恨,气得面皮发青,却是被人掐住了喉咙一样发作不得。
贾赦虽然话语隐晦,并没吐露一字半句。但是,王家是姻亲,当初贾赦跟张家翻脸是因为张氏之死,如今忽然间就跟张家和解了,伺候张老太太如同母亲,贾母却敢怒不敢言,事实真相呼之欲出,就如一层窗纸!
王家两兄弟面色凝重。王家两位夫人更是面色古怪,贾母这是磨死了大媳妇?
张家大舅舅得了母亲的嘱咐,送了他母亲上了车架,合着贾赦一起回到了荣庆堂。
这般时候,贾琏已经命人请来府中清客,吩咐他们写下了分家文书,文书写明,荣国府贾赦贾政兄弟,奉母亲史老太君之命,于乾元元年某月某日分家。
功勋田由张子贾赦继承,府库银钱与债务与贾赦贾政兄弟共同继承!
公证人:贾赦妻兄张世林。
贾政妻兄王子腾。
贾氏宗族族长贾珍!
正在此时,王氏忽然嗷叫一声,冲到王子腾面前哭诉起来:“三哥,三哥啊,您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妹子被人欺负啊?三哥,您得替妹妹做主啊!”
王子腾满脸羞红,怒道:“胡闹,分家是你们贾府的家务事,我不过是见证人,岂能插手?再者说,钱财债务本来就是相互依存,岂能分开?”
王氏被王子腾一顿呵斥,却听出了家务事三个字是重点,忙着爬行到贾母面前磕头:“老太太,求您做主,大房只有一个嫡子,又有爵位功勋田,我们二房却是三个嫡出子女,钱财本来就该跟给嫡出子女,我们二房理应分的大头钱财。那些债务却是老公爷所欠,就该从功勋田出账才成,怎么能两家分摊?这不公平!”
贾母也觉得不公平,故而,并未呵斥王氏,却是合着王氏一起落泪,似乎是贾赦这一方欺负故而寡母一般!
凤姐勾唇冷笑,事到如今还要垂死挣扎,凤姐原本想着怎么也要给二房留下一些钱财吃饭,如今却是冷了心肠,决定公事公办!
贾琏气愤不已,悄悄拉扯父亲贾赦:“老爷……”
贾赦心中大怒,斜眼瞅着王家的王子腾冷笑:“好好好,说得好,王家打得好主意啊。你们四个嫡出,我只生一个,钱财你们分四份,只给我大房一份,债务却全部归大房,王三老爷,都御史老爷,你们王家是这个意思吗?”
王子腾气得面色铁青,拂袖而去:“贾恩侯何处此言?这是你们贾府的家务事,与我何干!”
王子腾一走,王子胜与两位夫人忙着起身跟随,一行人怒气冲冲而去。
张家舅舅却老神在在做主没动,似乎这一切跟他无关,只把眼睛不时瞅瞅贾珍这个荣府的族长。
王氏的所作所为让他只想捂脸。不由看向那自诩满腹诗书,满嘴仁义二叔父却木着一张脸!
贾赦之言,难道是想把她的心肝宝贝儿子孙子,灰溜溜的撵出去,净身出户啊?
她疼爱贾政这个幺子几十年了,都疼成习惯了,忽然叫她不疼了,她很不习惯!
贾母怒视长子:“依照你的意思,要如何分呢?”
贾赦言道:“儿子遵循母亲的心意,两家人内分外不分,老太太也听清楚了,御史虎视眈眈呢。老太太别以为儿子眼红,要住荣禧堂,其实,儿子这些年住在东院也住出了感情,如今叫我搬家,我还不乐意呢。再者说,荣府的主母,邢氏担不起!”
邢氏满面恼羞屈辱:“老爷?”
贾赦瞪眼一扫,邢氏顿时怂了,再不敢吭声!
贾赦回头招手:“琏儿,凤哥儿,上前来!”
贾琏凤姐两人被点名,当然不能违拗。贾琏在王家人面前很会表现,小心搀扶着凤姐一只胳膊,慢慢上前。
他们首先给贾母行礼,然后再给张家行礼,给王家行礼。
王子腾夫人与王子胜夫人看着小两口这般要好,两人满面笑容,忙着叫起:“乖乖,免礼!”
最后,两口儿才回到贾赦面前来,给贾赦贾政邢氏王氏行礼,双双站在贾赦面前行礼:“儿子(儿媳)谨听老爷训教!”
贾赦看了两人的一套礼仪,十分满意,面露嘚瑟:“好一对佳儿佳妇!”
说话间,贾赦把贾琏夫妻往贾母面前一推:“我知道老太太瞧不上儿子,儿子也不自找背晦来讨嫌。今后荣国府的事情,就有贾琏凤哥儿夫妻管理。今日,就有他们夫妻接管荣禧堂吧!”
这可不成,贾母从没想过要把贾政撵出荣禧堂!
贾母愣怔片刻,终于给她找到了小夫妻们一处破绽:“可是,他们夫妻毕竟年轻……”
贾赦闻言一笑:“儿子虽然疏懒,替他们小两口掌掌眼还是可以,即便我不成,不是还有老太太您呢!贾琏可是您从小教养长大,您难道信不过自己亲手教导的孩子?”
这一句话顿时把贾母堵得哑口无言!她能说他从小把贾琏往着纨绔方向养育吗?
这事儿她敢做却是不敢说啊!
贾赦一剑封喉,让贾母张口结舌,心里甚是得意。他可不怕贾母把贾琏拉过去,既然张家捉住了赖嬷嬷,贾母不敢作声,只怕贾母谋害张氏十有八九是真的。
他虽然不会为了张氏殒命跟贾母拼命,但是,却不会阻止张家给贾母添堵。
张氏眼明心慧模样俊秀,与贾赦少年的夫妻,又给贾赦生了嫡子,张氏英年早逝,夫妻情分很不错。
如今夺回财产地位的同时,顺手替她出出气,贾赦很乐意!
贾母这里真是哑巴吃黄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