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逸臣微微笑着,并不答话,见众人都上来之后,就掐动法诀,念了一声“起”,然后那张玉盘就托着众人飞了起来,在半空之中,十分平稳的向着东北方向飞去。
顾颜盘膝坐在上面,心道大家族果然不同凡响,随便出手就是一件法器。像范逸臣这样的炼气修士也能够随意驭使。
旁边坐着的岳明戈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淡淡的道:“这是范氏家主仿照上清宫法宝‘灵光驭’,制作出来的半成品而已,破烂不堪的东西,用过几次就不能用了,你不必太过惊讶。”
旁边的女子说道:“听说上清宫的法宝灵光驭,只用少量的灵石就可以催动,心动神至,瞬息千里,能做出这样的仿制品,也算是不简单了。”
范逸臣在一边站着,眉毛微微下垂,眼观鼻鼻观口的,将目光对着地面,至于他们所说的话,似乎一句也没往心里去。
那女子似乎是较为活跃,看了顾颜和岳明戈一眼,说道:“妾身名红衣,是玄水北地的修士,这位隐居士也是平日相熟的了,另外三位都不认识,何不报一报名姓?”
顾颜与岳明戈对视了一眼,都没说话,看向一位一直在边上坐着,从开始就一言不发的黑衣人。
那人穿着一身黑色的斗篷,宽大的帽子紧紧包裹着颈部以上的部位,身上似乎都罩着一层黑色的雾气,连脸都看不清楚。定睛看去,也只觉得是茫茫的一片。顾颜这些年多在海外行走,见得东西较多,猜想他大概是佩戴了能够隐匿灵气的东西
是由】
玄水一带的范氏家族,是执掌洛地权柄的六族之一。深受洛地最大的修仙门派——上清宫的器重。手中握有几枚筑基丹并非什么稀奇的事情。既然他们放出了这个风声,此地又邻近海外,那些散修们自然会趋之若鹜。
顾颜虽然对这枚筑基丹颇感兴趣,但她行事自有分寸,这些年来行走江湖,遇事不贪,进退有据才是她保命的法度。这次前来,她打定的是冷眼旁观,浑水摸鱼的主意。
两年前,在她突破到炼气八层之后,修为似乎就遇到了瓶颈,再也不能寸进。这几个月来,她已经隐隐有心浮气躁的迹象。而隐藏在她血脉之中的问天录,这些天的反响愈加的强烈,凭着一个修士的直觉,顾颜觉得自己似乎该去寻找某些机缘,以让自己有所突破。否则,按照她一贯谨慎行事的作风,本来是不会掺和这样的事情的。
顾颜摒去那些纷乱的思绪,将小舟系在木桩上,踏上渡头。四周环视了一眼,便悠然的向东北方走去。
有些车夫和抬轿子的,看她是孤身一人,便上前来兜揽生意,顾颜对这样的人见得多了,并不在意,只是随意的用目光扫了一眼,微微放出一个修士的威压,他们便知道这不是自己招惹的人物,自觉的退避了开去。给她让出了一条通路来。
顾颜走出渡头,一个人向北而行,约有半里,依着山麓,有一间小小的亭子,里面围坐着数人,有老有少,并不说话。她一步踏了进去,四下环顾一眼,问道:“此间主事的是谁?”
在亭子里围坐着的几个人都转头向她看来,顾颜并不在意,她散去自己的匿息之术,炼气八层的修为就显现出来,几人的目光对着她便有不同,有一位老者就问道:“在下范逸臣,是此地的主事之人。不知这位道友来自何方?”
顾颜将手一翻,一枚晶莹如玉的令符就出现在她的手中。“我姓颜,自海外而来,前些日在坊市中见过了灵犀道友,他有事耽搁,就将这枚令符让给了我。”
范逸臣起身笑了笑,说道:“我还说灵犀道友为何没有前来呢,原来是让给了颜道友,既是如此,此地的五枚令符就齐了,诸位道友,我们这便启程吧?”
他把目光投向另外四人,微有询问之意。围坐着的三男一女对视一眼,一个红衣女子细声细气的说道:“原来贵家族发出的九十九枚令符,都是指名道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