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泽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顾颜淡淡的道:“顺则成人,逆则成仙。求仙之道岂能假诸于外物呢。我母亲只是一介凡人,分别之时,她曾对我说过,无论将来怎样,你能依靠的,只有自己。所以这条路,我也要坚定的走下去。为人侍妾之事,非我所愿。六哥,我意已决,你不必再劝了。”
顾明泽长叹一声,不再说话。引她进了思过堂,“十七妹的志向远大,非我等所及。是我惭愧了。”他向顾颜躬了一躬,随即退了出去,将门封住。外面自有执事的弟子看守。
思过堂虽称作是“堂”,但远不如“明堂”等占的地方广大,只是一间静室,里面有石榻,壁上悬着字画。她想到顾墨言曾经说过,自己的父亲因为动手伤人,曾经在此地面壁过一年之久,就不禁微笑起来,用手轻轻抚着壁上的字画,似乎想追寻一下父亲的气息。不知不觉,父亲离开她已经有四年之久了,存在她记忆中的景象都开始渐渐变得模糊。
慢慢的,顾颜的目光落在了那幅画上。这幅画不知是出自何人的手笔,用笔廖廖,是一个白袍的男子,驾着一叶小舟,乘风破浪,向着大海的深处而去。一轮红日在他的东方,喷薄而出。余边留之不尽,似乎在吸引着人不断的投向那未知而广阔的天地。她把目光投向右下角,看到有一行小字,“红叶于某年某月某日”。不禁露出微笑,原来这是那位红叶祖师的手笔。
她坐在石榻上,想要入定,却静不下心来,这幅画只在她的眼前晃悠。而在她的脑海里不断的浮现着那句问话。“天有九重,如何营度,地分八极,斡维何系?”这是在询问,九重的高天是如何营造,分成八极的大地,是用什么来支撑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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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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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廷臣犹豫了一下,说道:“顾颜说的也有道理。我们修仙者,原本不应该如此世故才是。”
顾衡臣怒道:“老六,你这是说我么?我身为族长,自然要为家族的存续考虑。如今出了这样的大事,存亡不过就在顷刻之间。一个弄不好,我们传承了几千年的家族就要灰飞烟灭。难得有这样一个机会可以抓住竹山教,怎么能这样放过?”
顾廷臣沉吟着说:“只是兹事体大,嘉言公子未必能够做主……”
顾衡臣道:“我听说,嘉言公子为人沉默寡言,却是重情义的人。再者,一条灵石矿脉,难道竹山教会不动心?有了顾颜为嘉言公子侍妾的这个由头,另外两个门派,大概也不会贸然出手。”
一条灵石矿脉!在如今资源日益稀薄的修仙界,即使是像太一门这样的中等门派,对于这样的资源也是极为需要的。这意味着门下弟子将有更充足的灵石供应,能够筑基的可能性大大增加,门派的实力将会有层次上的飞跃。
在如今的神州大地上,像苍梧的上清宫那样的大门派,自然不会把区区一条灵石矿脉放在眼里,但对于天目山这几个中等门派来说,一条灵石矿脉仍然是十分重要的。自然就不是顾家这种中小家族所能问津的了。
因此,当红叶谷封谷之后,顾衡臣与族中的另外两名筑基修士,在红叶谷查探,并发现了灵石矿脉的源头之后,并没有感到欣喜,而是在第一时间,就封锁了消息,并马上传信给顾夕朝回来,商量对策。
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如果他们顾家一时贪心,想要占据这条矿脉,那么恐怕随之而来的,就是三大门派泰山压顶一般的怒火,足可以把这个家族扫为平地。
因此,顾衡臣第一个想法,就是在保全家族的前提下,把这条灵石矿脉完整的交出去,送到另一个足以庇护他们的势力手中。在天目山中,可以选择的,当然只有三大门派。但他却不敢贸然的联系这三家势力,因为他能用来交涉的筹码太少,顾家的势力之弱,即使只用一个小手指就能将他们连根拔起。所以他们一直在等顾夕朝回来。等这位五十岁就晋级筑基中期,顾家五千年来最有可能结成金丹的修士。这样他们才会有投靠某方势力时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