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点东西。”他将饭盒递了过来,锦染本来是想摇头的,但是想了想还是接受了。
“受伤了?”看着他包裹的像粽子一样的手,她询问道,没有进手术室,面色看起来也还好,应该是没有出什么大问题,锦染心里这么想着。
“没事,磨伤了一块皮,很快就长好了。”霍靳斯不以为然的说道,不是什么大伤,就是当时被周平波用枪打的时候在地上滚了一圈,磨掉了一块皮,看着吓人,对他来说算是受伤较轻的一次了。
“哦。”她应了一声,不在说话,一声不吭的吃着饭盒里的饭菜,外面十几块钱一份的盒饭,不算是难吃,勉强能饱饱肚子,吃了一小半实在是吃不下去了,想要放回去但是又不好意思,毕竟她知道他不是个喜欢浪费的人。
“吃饱了?”他问。
点了点头,他从她手中接过饭盒,没有放回去,锦染抬头就看见他端着她的饭盒,一口一口的吃着,吃饭的速度一贯的快。
她咽了咽口水,不是馋的,就是觉得有点儿介意。
“节约粮食。”感受到她的目光,霍靳斯也不介意,只是道了句。
“嗯。”她点了点头,耳根子有些发红,他用的是她的筷子,算不算间接接吻?
她的脸越来越红,头顶都恨不得冒热气了,霍靳斯权当是没有看见,吃完后收拾了垃圾,两个人再无话。
等到萧六的父母从病房出来之后,霍靳斯才带着锦染走了进去,萧六的精神还算是不错,看到锦染的时候眼睛一亮,但是在看到霍靳斯的时候,脸色又白了白。
他无法忘记当时的心情是多么的激动,就像是溺水的时候突然抓到了一块浮木,他看着这个人翻过两米多高的墙,轻松的扛着他避开了所有人的目光,他在忏悔,忏悔自己的鲁莽,害得那个人死在了自己的面前,那个穿着制服和他一样年轻的人。
上一秒还和他有说有笑的在林子里行走,下一秒他的胸口就中了一枪,那么鲜红的血雾,染红了他的双眼,现在想想还是噩梦连连。
“你做的很好,不要有太大的心理压力。”霍靳斯自然是知道这孩子心里在想什么,或许他需要一段时间的心理辅导治疗,但是霍靳斯知道他是个善良充满正义的人,他对这个年轻人有信心。
“嗯。”萧六应了声,扯着嘴角笑了笑,锦染却是差点忍不住的热了眼。
她知道霍靳斯这话也是说给她听的,因为他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眼神认真且温柔……
周平波的双手缓缓的举了起来,一脸震惊的看着面前的人。
霍靳斯右手的枪正好抵在他的额头上,他的脸颊还有因为奔跑而流下来的汗水。老爷子那一死结看似系的紧,实际上只留了一小节剩余的,霍靳斯很快就挣开了,半路上还遇到了被周平波扔开的人,安置老人耽搁了一些时间,不然肯定不至于让周平波跑这么远才被抓住。
“别开枪。”周平波感受到额头上的冰冷,豆大的汗珠从脸颊落下,他咽了咽口水。
将周平波手中的枪拿走,霍靳斯的目光一直都没有离开过这人,果然,霍靳斯刚刚将对方手中的武器拿走,周平波就闪开了他,想要跑,但是霍靳斯怎么可能给他这个机会,直接一跃就将对方扑翻在草丛里。
让霍靳斯意外的是对方竟然也练过几招,一时间两个人扭打成一团,但是到底是比不上霍靳斯这样常年训练出任务的人,几招下来周平波就落了下风,直接被霍靳斯扭住了胳膊无法动弹。
“霍靳斯,你凭什么抓我!”被死死扣住的人还在挣扎,似乎并不服气。
同样都是一天进山的,和霍靳斯混的较熟的就属周平波了,这个人健谈,平日里看起来也挺友好的,特别是有礼貌,对谁都客气。
可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外表看起来淳朴的工人,内里却是一颗无法看透的黑心肠。
厂里说他是技师,霍靳斯却从未看到他碰任何机器,直到那天看到他站在实验室里将那些毒品一次次提纯,霍靳斯就知道这个人绝对不是外表上看起来的心善。
“有什么话等你到了局子里再说吧。”霍靳斯也不跟他继续纠缠,只是将人押着,没有过多场时间,后面的同志就追了上来,将周平波押进了警车里。
上车的时候,对方恶狠狠的看了他一眼,霍靳斯并没有放在心上,对与错一切都等着法院的判决了,他们只负责抓人。
没有开枪,霍靳斯将枪支原封不动的还了回去,看着县队队长那一脸为难的表情,霍靳斯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头。
“放心,报告我会写的。”他话都说出口了,对方自然也算解脱了,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要不要一起进山看看。”对方提出了邀请,霍靳斯没有拒绝。
小湾山其实在群山之中并不显眼,普通得很,但是深的很,特别是山沟里,走了大概两个小时,霍靳斯才到达了目的地。
他站在小山头,看着下面大片大片的罂粟花,黄红交错,美不胜收,一片花海几乎是看不到尽头。
可是,就是这样外表美丽的花儿,却是让千家万户痛不欲生,多少家庭为了这个东西支离破碎,多少人为这东西流尽鲜血。
“越美的东西就越是刺人。”旁边的队长忍不住的道了一句,说是感叹也不为过,他入职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花田,还是毒花儿,怎么叫他不感慨。
他没有说话,眉头紧锁,但是眼神中的坚定却不容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