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 6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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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怨气并不是很难,但云笙看不懂。

叶老爷子让她跪坐在一幅元始天尊画像前,念念有词后,拿出一张符,点燃放进一边盛着水的盆子上,晃了一圈,接着手沾盆子里的水,洒到她身上。

她顿时觉得浑身顺畅起来,有滴水落在她使剑的右手背上,还飘出淡淡的黑色烟雾,散发的味道和断剑流出的液体一样。

“看来,这些恶鬼对你是极为怨恨。”叶老爷子轻轻摇了摇头,“也亏你八字硬,一身正气护着。”

云笙抬起手看了又看,毫不在意的说:“怨恨又如何?始终死在我手上的,都是该死之人。”说到这她手轻轻握成拳头拢回袖中,继续道:“若怨恨我,等我死后可来算账,看谁算得过谁。”

“哈哈,世上能这般坦荡,也就你们这些小一辈了。”叶老爷子大笑,伸手拍拍她的肩膀,却是叹了声:“若是飞闲有你一半,老夫也就放心了。”

“叶爷爷,张公子心思纯净,极为难得。”云笙站了起来,说得很诚恳。

叶老爷子抚须,笑而不语。

“叶爷爷,阿笙有一事不明。”云笙心中略一思量,还是将心中的疑惑,问出:“一直以来,从未见过鬼怪,为何这次却遇见,难不成是其中出了什么变故?”自她武学之道成了后,手上就没干净过,若有鬼怪存在,没道理到现在才出现在她面前。

叶老爷子摇头:“这倒不是,你爷爷之前也是忽然遇见,在过了好些年后又忽然好了,再也见不着那些东西。”

“这”云笙微皱起眉,她和爷爷难道是一样的见鬼体制?而且还是不定时的?

“无妨,心性坚定之人,不被鬼怪所累。”叶老爷子走向一面墙壁,“你如今少了一把剑,老夫赠你一把如何?”话毕,他抬手在墙上拍了几下,墙壁动了下,露出一个格子出来。

他拿出格子里头的东西,转过身,往云笙这一丢。

云笙扬手接住,然后细细的打量起来,这是一把靑褐色、无任何雕饰的古朴长剑,剑柄处雕刻了两字‘衡水’,见此,她瞪大眼睛,道:“衡水剑!”

叶老爷子笑了,说:“这把剑在这世间也消失了几十年,是该让它见见光了。”

“它一出来,可要引起不少猜疑不过值。”云笙手抚摸着剑鞘,一幅爱不释手的样子,“叶爷爷,这可是难得的武器,阿笙便不推迟了,您有什么想让阿笙做的,请吩咐。”

“哈哈,你啊你,这爱剑如命的样子,可跟你爷爷如出一辙!”叶老爷子大笑起来,接着缓缓说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你闯荡江湖的时候,带上飞闲即可。”

云笙楞了楞,疑惑道:“叶爷爷,您知道我要去做什么,您也放心张公子跟着我?”

“无妨,你做你的,飞闲啊也该让他去闯闯,世间险恶,总要尝一尝。”叶老爷子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说得风轻云淡。

云笙看了看手中的衡水剑,又看下叶老爷子,行了个抱拳礼,道:“如您所愿。”带个初出茅庐的公子哥,多费点心,换这把剑倒也是稳赚不赔。

“师父!云姑娘!宴要开始了。”

外头传来张飞闲的声音。

叶老爷子笑了笑走了出去,云笙提着剑跟上。

今日来祝寿的人极多,里里外外摆有上百桌,院里院外都有,当然,有些地位的都在堂屋内。

云笙出来后,先将剑交给永叔拿下去保管,这才到自家所在的桌子落座。

在她对面的是王家公子王胜,接着是青云帮的大长老刘震,再往前,便是混迹江湖已久、帮派势力大的当家人物了。

对于这些人,她还能在脑海中的画像一一对上,但也有好些个没任何印象,这些神采飞扬的年轻人,大约是其他门派中的小一辈了。

就在她悄悄打量的时候,叶老爷子已经寒暄完场面话,笑得很是爽朗的举起酒碗:“老夫敬在座各位一杯。”话一落下,满满一碗饮尽。

“好!”一身银色锦衣的大风庄庄主风乘抚掌,长得三大五粗的他,却笑得很是斯文,说话都很柔和:“早听说叶老爷子酒量极好,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云笙饶有兴致的看着,而她身边一个男子却冷笑了声。

她恰好听见,侧头看向身侧之人。

身侧坐着的是一名二十来岁的男子,长得倒是好看,长眉凤眼,只是脸上难以压抑的讽刺笑容,却是毁了这般容貌,在他也看向她,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她默默的移开了视线。

这时,上头几个大人物也交谈起来,叶老爷子说着说着,神色却有些伤感。

他看向空着的一个座位,叹道:“沈河他的酒量也是不低,只可惜啊”

这话一出,场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叶老爷子,沈家之事,我也是知晓。”开口的是药谷谷主许灵生,他穿着一身灰白色长袍,留着整齐的长须,眉毛发白,脸上却无皱纹,看起来有些遗世独立的味道,“沈兄一向为人和善,有大善人之称,无仇家,却遭灭门!怕是魔教所为!”

魔教?云笙嘴角勾了勾,静静的听着。

“许谷主说的可是那无神教?”这次接话的是王家公子王胜,他本来年轻,但冷着一张脸,看着倒也像是那么一回事。

他那话说完后停顿了下,见众人看他,便又道:“此等魔教必不能留!”

“但我怎么听说沈家灭门是马蜂寨所为啊?”

云笙看去,只见说话的是一个身着褐色衣服,显得很瘦小的男子,他缩在门边的桌子旁,磕着瓜子,一幅看戏状。

“无稽之谈。”许灵生打开手中的扇子挥了挥,“马蜂寨可与沈家有生意来往,若是做下这等事,可就是断了财路。”

他话一说完,下面的人立马附和,就这么轻易的将无神教给定罪了。

听了些后,云笙已无甚意思再听下去,百无聊赖地坐了会,寻了个由头跟叶老爷子告辞。

出了叶府,云笙上马,准备回去的时候,一道声音叫住她。

“云姑娘,请留步。”

云笙回头,就见刚刚坐在她身侧的男子也出来了,他看着她,似乎有话要说。

“这位公子,何事?”云笙也不去问他怎么认得自己,态度有些冷淡。

“在下,白湖庄白庭舒。”白庭舒说完这话后,便直入主题问:“云姑娘,你也认为沈家灭门是无神教所为吗?”

“别人认为是了,你问云姑娘也无甚用处。”

云笙还没说什么,便有人替她回了话,她看去,只见那褐衣瘦小男子正靠着府门前的柱子,一双大眼睛十分灵动,说完这句话后,还朝云笙笑,说:“云姑娘,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白庭舒僵着一张脸也看着云笙,等着她回答。

云笙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两个从哪里来的?撞到她这边来作甚?

她一时没想明白,也就平淡的说:“各有各的看法吧,我还有事,告辞。”话毕,骑着马便要走。

“云姑娘”白庭舒不禁又唤了一声。

“嗯?”云笙疑惑的回头看他。

白庭舒张了张嘴,最后道:“没事”

“那,告辞!”云笙抱拳,策马带着永叔一行人离开。

云笙离开叶府的时间较早,回到千福后院时,夕阳西下,天边正绽放着一天最后的光彩。

她从马上下来,看着下属牵着马,从另一道门回右院后,才缓缓往左院的门走去。

还没走到院门口,就看到换上一身书生服饰,戴上儒生帽的妩子,正蹲坐在门口台阶上,低着头,伸手正和一条不知哪里来的小狗玩着,脸上的笑容干净极了。

云笙一时不想过去破坏这一幅画面,停住了脚步。

“哎,小狗狗,你说,云姑娘什么时候回?”妩子摸了摸小狗的脑袋,疑惑的问了句,然后他就被一道影子给笼罩住。

“回来了。”云笙走到他面前,看着他被阳光晒得红扑扑的脸,忽的觉得这人可真可爱。

妩子抬起头眨了眨眼,好一会才看清背着阳光的云笙,立马从地上跳起来了,但蹲麻了的脚,差点让他直接摔到地上去,好在云笙眼疾手快地扶住他。

“云姑娘,欢迎回来!”呜他真的是太冒失了。

妩子想站好,但腿麻得厉害,麻得让他身体都有些哆嗦,手都不禁反握住云笙的手臂。

云笙看着他难受的表情,有些好笑,说:“你扭扭脖子,忍忍就过去了。”

“是!”妩子很乖的照办,扭了扭脖子,“我忍得住!”

云笙这会有耐心,扶着他,笑看着。

妩子感觉不那么麻,才伸脚踩地,踩了几下,喜笑颜开的说:“不麻了,云姑娘,谢谢你!”

“这有什么好谢的?”云笙松开手,“走吧,进院子。”

也许是云笙松手松得又快又急,妩子顿时以为自己被嫌弃了,笑容一下子消失,开始道歉:“对不起,云姑娘,我这么冒失,一定给你带来不少困扰。”说到这,他脸上露出难过和自责,“对不起,给你添了那么多麻烦!真的,真的对不起!”说着话他就又朝她鞠躬。

云笙越过他走向院子的脚步,停了停,回头看他,也没接他的话,而是问:“你在左院这,是在等我回来?”

“哎?!”妩子抬起头,一双好看的眼眸直直看向云笙。

连鹤之看过去,眼微眯了下,笑道:“也不知是在下哪句话能博得吴捕头一笑?”

“连少侠,你看错了。”吴捕头放下手,还是那副难以接近的严肃样子。

“呵。”连鹤之轻呵了声,显然不信,看那样子还想说什么,但却便被云笙截了话头。

她道:“你们倒是认识的。”

吴捕头点头:“确实见过几面。”

“是啊,这几面见得难忘得紧。”连鹤之说出的话,听起来有些奇怪,似乎在暗指些什么,有些奇怪,“还望吴捕头忘记的好。”

“连少侠,旧事自不会重提,你放心便是。”吴捕头似乎有些无奈。

“你们打什么哑谜?”云笙瞧了瞧两人,但看两人都不想开口,也就没问什么,而是将刚刚所猜测的朝吴捕头一说,接着道:“明日我便去长青城,查上一查。”

吴捕头听了,眉头紧皱,不赞同的摇头:“若马蜂寨与东瀛勾结,云姑娘你这般贸然前去,定然危险。云大人不会同意。”

“吴捕头你也太小瞧云姑娘了吧?何况还有在下在,定护云姑娘无忧。”连鹤之扶了扶斗笠,看着云笙又笑问了声:“云姑娘你说呢?”

“只不过是去一趟罢了,长青城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云笙轻笑了下,接着说:“去长青城此事,父亲早已知晓,而探马蜂寨之事,吴捕头当作不知即可。”

“哈哈,可不就是如此!”连鹤之笑了起来,看着吴捕头,语气有些意味深长,“吴捕头也不是长舌妇,自然不会说了出去。”

一听着话,云笙挑眉,她倒是能确定了,这连鹤之和吴捕头肯定有过节吧,这般处处针对

吴捕头听了连鹤之的话后,脸色沉下,说:“连少侠,多看识几个字,多看些书,免得话都不会说。”话毕,朝云笙拱手,道了句:“云姑娘,多保重。”说罢,他便转身去忙自己的事了,似乎不打算再理会。

连鹤之对吴捕头的话一点也不在意,脸上依旧笑眯眯的,还道:“啊,吴捕头这人,真是连玩笑都开不得。”

云笙有些不知道要如何说他,只能摇了下头,自顾自的往府外走。

这连鹤之的性格真是难以琢磨,她还是少说多听多看的好。

“云姑娘,明日几时走?”连鹤之跟了上来。

“卯时。”

罢了,有这么个人在,做什么都方便。

隔天一大早,云笙出了酒楼,直奔码头。

本以为连鹤之应该还未到,结果她到时就看到他躺在一块大石头上,胸口放着一顶斗笠,双手

交叠在脑后,翘着二郎腿,晃动着脚,一派悠闲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