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 43 章

“哎?!”这时,张飞闲又走回到门口,看着他们说:“你们倒是快点啊。”

“这就来。”白庭舒应下,看向云笙,示意她和妩子先走,自己垫后。

一行人走到云笙所说的、很不错的小酒馆门前。

这个小酒馆特别不起眼,很小一个,看起来像是民居,倒一点也不像铺子。

不过,里头传出的肉香、酒香却极为浓郁。

吴燕刚好正在这店里头。

他占了靠窗口的位置,正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但眼睛很是红肿。

“客官要喝酒吃肉,里头请!”

也许是他们几个站在门口有会时间,一个矮小的老头走了出来,笑呵呵的比了‘请’的手势。

云笙拉着妩子率先进去,张飞闲也跟上。

但白庭舒一时间,不敢进去。

“吴公子。”

云笙直径走到吴燕的那一桌,唤了一声。

吴燕抬头看到是她,嘴一撇,说:“云姑娘也来喝酒吗。”说话时,满口酒气。

“来找你的。”云笙看了眼地上的四五个空酒瓶,然后先拉开她面前的椅子,让妩子坐下后,自己才坐到他旁边。

张飞闲则在旁边的一张桌子坐下,还笑说:“吴公子,好巧哈哈哈。”

云笙无奈的瞥了他一眼。

那矮小的老头,适时的开口问:“客官要吃点什么?”

“店中招牌各上两份。再来好酒。”云笙说道。

她话音一落,吴燕将酒碗往桌子上一拍,猛站起身,瞪向站到门口的白庭舒,怒道:“你来作甚!”

在白庭舒还未开口前,云笙便说:“他是来找你赔罪的。”

“赔罪?”吴燕楞了楞,随即嗤笑几声,“他这个傻大个能知道自己哪里错,知道赔罪?”

云笙瞧了眼抿着嘴,直挺挺堵在门口的白庭舒,只能再次道:“他确实知道错了,是来赔罪的。”说完这话,停了下,又继续道:“你瞧,他饿得肚子叫了半响,都不敢进来。”

‘噗’的一声,张飞闲大笑出声,笑得直拍桌子。

“哎哟,这位客官,这桌子可经不起你这手劲啊!”

去里头忙活的矮小老头探出头来,脸皱起来,一副心疼无比的样子。

张飞闲尴尬的停了下手,干呵呵的笑了几声,摸了摸桌子,边摸边笑,道:“没事,没事。”

经过他这一打岔,倒是缓解了不少紧张气氛。

吴燕也不好意思继续发火吼人,只得愤愤坐下。

妩子瞧了瞧,还小声安慰说:“吴公子,你别生气。”

吴燕看了眼妩子露在外头的好看双眸,气也有点歇了,但还是气到:“我跟个呆子生什么气,哼!”

云笙见此,给张飞闲使了个眼色。

张飞闲立马起身,将白庭舒硬拉了进来,并将他按在自己同桌的椅子上。

做完这些,他笑说:“行了,这兄弟哪里来的不爽快,喝酒就能喝没了!”说罢,他笑看向云笙,“云姑娘啊,赶紧赶紧,上好酒啊,我馋得很了啊!”

妩子一听好酒,也眼巴巴的瞧着云笙。

云笙抿嘴笑了下,伸手点点妩子的额头:“你不能喝。”接着,伸手就拍了拍手。

酒馆里头的屋子走出一个老妇人,她笑得很是和蔼,捧着两壶酒出来,一桌放上一壶。

在云笙这桌的时候,还笑说:“这位客官,这才刚挖出来,可要温一温?”

吴燕手撑着下巴听了这话,嘟囔了声:“云姑娘,你们认识?”

“熟客罢了。”云笙回了句,然后道:“不用了,将饭菜端来。”

“是。客官慢用。”老妇人应了声下去。

张飞闲已急急的打开酒壶盖子,一阵阵兰花酒香飘了出来,先浅后浓,光闻着就醉人了。

他倒了两杯,将一杯给白庭舒,然后端起自己的那杯细细一嗅,一喝,满足道:“好酒!”

妩子光看着都特别眼馋,闻着就别说了,嘴馋!

他手拉拉了云笙,带了点委屈说:“阿笙,我就喝一点,一点点就好?”

“怎么?柳姑娘不能喝?”吴燕给云笙倒了杯,有点疑惑,“喝点应该无所谓罢。”

“他酒量差极。”云笙摇摇头。

这时,老妇人又端出饭菜来。

云笙将米饭放到妩子面前,还给他夹了不少菜:“别饿着,快吃吧,若是不喜欢这些,可以让他们再做。”

妩子解开面纱,有点不开心的撇撇嘴,但也没再要求自己要喝酒。

只能拿着筷子有一下没一下的夹着米粒放到嘴里,眼睛直勾勾的瞧着酒壶,有点食不知味的模样。

云笙瞧着,心内好笑,只是这兰花酒烈得很,若是一喝就嘴,这么多人面前,她可不好再给他解决‘□□’之事,

心里想着,回头找些不烈果酒给他喝着玩吧。

一顿饭下来,虽然吴燕没和白庭舒说话,但氛围倒也平和得很。

在几人要吃饱前,张飞闲踢了踢白庭舒的脚,示意他端酒去赔罪去。

白庭舒会意,但倒了酒后,看了眼不愿看他的吴燕,却始终鼓不起勇气说话。

而就在这时

门外走进六个人,每个人都披着黑色披风,带着黑色兜帽。

矮小老头又从里头出来,笑说:“客官,本店打烊了。”

但这六个人没有立即回话。

中间的一个人拿下兜帽,露出一个光头,开口说话,带着浓浓的异域之音。

他道:“柳生妩子可在?”

众人看去,只见十来名衙役从门外进来。

领头是个穿着捕头服饰的高大男子,他脸色严肃,浑身透着一股迫人的气势。

他正是苏城捕头——吴药真。

王勇手捂着鲜血直流的耳朵,看了看吴药真,似乎并不认识,他呲牙怒吼:“我看是谁?不过是个无名小卒,也敢来拦你爷爷办事!我们可是王家的人!”

吴药真神色不变,开口:“不论是谁,既在城内打斗,就只能按当朝律法来办!”

“放你娘的狗屁!”王勇满脸狰狞的笑了几声,“在兰城,谁敢动我!敢动王家的人!”

“多说无用。”吴药真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手一挥,“带走。”他话一落,四五名衙役就冲向王勇。

王勇露出嗜血的笑意,也不捂伤口了,满是血的手抄起大刀,怒喝:“兄弟们,谁敢动我们,就砍了!他娘的,杀几个,也让他们长长记性!”

“是!”七八个王家人立马挥起武器。

但就在他们准备砍人的时候,一个黑影闪过,接下来只听到一声‘巨响’。

当他们回头看去,便看到王勇身体砸碎了张桌子,狠摔在地上。

吴药真就站在旁边,脚踩着他的胸口。

王勇嘴里吐着血,挣扎着手脚却毫无反抗之力。

“全绑了。”吴药真一甩衣摆,移开脚,走向云笙他们所在之处。

衙役对此见怪不怪,手脚麻利地将那几个呆愣住的王家人给绑了。

“你、你会后悔的!”其中一个王家人被按在地上时,还喊着话,“王家不会放过你的!”

一个衙役挥起拳头就往下一揍,安静了。

妩子瞧着这一幕,低声道:“一定很疼。”

云笙呆了下,瞧了下他,伸手摸摸他头发,小声说:“疼才让他们长记性。”

“嗯,阿笙说的对!”妩子眼一弯,伸手就挽住云笙的手臂,一幅独占的姿态。

云笙也由着他。

而那边,吴药真路过马蜂寨的人时,还停下脚步,看着那尖脸男子,面无表情。

这尖脸男子倒是很识趣,立马拱手道:“这位大人,我们是被逼无奈才出的手,现在立刻就走。”

吴药真也没为难,说道:“将这里毁坏的,赔偿给掌柜。”

“是是是!”尖脸男子急忙应下,就跑去找那躲在角落里掌柜。

可就在他跑出几步时,一把弯刀从门外进来,直冲他后颈,他连惨叫都没发出,人头落地。

云笙立马将妩子转过身去,以防他看到血腥场面。

但那弯刀回旋,那个刚从地上爬起身的王勇,也同样被弯刀割破脖子,鲜血四溅。

“啊!”不知道是谁尖叫了声,场面顿时混乱起来。

吴药真没动,直直看向门口。

一个穿着银色衣服的男子,缓缓走进客栈。

那一刻,所有人在都噤声了。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这走进来的正是王家公子王胜!

他头发泛白,目光阴郁,透着一股沧桑之感,和之前年轻骄傲的模样完全不同。

妩子正好看着客栈大门,一看到王胜,顿时瞪大了双眼,他似乎还能感觉到,脸火辣辣的疼痛感。

他有些害怕,既怕被认出,也想起被打的恐惧。

云笙第一时间发现妩子浑身微抖,立即将他挡在身后,手安抚的摩擦着他手背,手指还在他手里写着:别怕。

妩子心下一暖,手握紧了她的手指,低低的嗯了声。

吴药真向前两步,开口:“王公子”

“吴捕头,双方都有错,你这么光明正大的放过其中一方,可不大公平。”

吴药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王胜打断。

他又走近了些,还带来了一股阴冷的风。

他环看了四周,除了吴药真和云笙他们几人,无人敢与他对视。

“都死了,也是给吴捕头你省事。”说罢,他伸出戴着银色手套的手,朝落在地上、带血的弯刀张开,那弯刀又从地上起来。

弯刀四处乱转,几次飞过吴药真。

吴药真站得笔直,不为所动。

就在那弯刀的尖锐之处,要划过吴药真的耳朵时,云笙出手了。

她拿了一快碎木块,直射弯刀,‘噌’的声,直接将弯刀打落在地。

王胜的脖子好似很僵硬一般,慢慢转头看向云笙。

他目光幽幽,看了好一会,浮起一个诡异的笑容,说:“找到了。”

那笑容,让偷看着的妩子吓得紧贴住云笙后背。

云笙却一派淡然,脸上甚至还带着浅笑:“王公子,你这是作甚?”

“那天在峰上的是你,可对?”王胜的眼睛一直不离云笙,那目光极具侵略性,“真是好武功,我已好多年未见,这么好的女人了。”

这话落在妩子耳里,他只觉得生气,气得他想挠了王胜。

在一边的张飞闲和白庭舒对视一眼,齐齐围云笙面前。

白庭舒问:“王公子,可还有其他事?”

“王公子啊,也是好久没见过你了,你怎成这副模样?”张飞闲好歹和王胜也是有几面之缘的交情,脸上笑呵呵的,还问着:“你这头发怎么了?”

王胜似乎有些不悦,他看了眼白庭舒,又看了看张飞闲,好像思索什么,好一会才道:“叶如的徒弟?”

云笙一听,便皱起眉头,王胜算起来和张飞闲是同辈,且已见过几回,怎会有如此一问?

且刚刚他用弯刀的武功路数,跟她之前交手的完全不同

难不成他并不是王胜!

想到这个可能,她微睁大眼睛,从张飞闲他们两人中间看去,细细打量着。

他面容、身形都是王胜,并无作假之迹,但这么短时间内,武功、气势都改变了真是可疑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