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笙眼疾手快地将要飘走的手帕抓到手里,还没等她再次开口。
妩子就急急忙忙的说:“哪、哪有!我怎么可能是狐狸?”说完,又连连摇头,声音都带着点哭腔:“我我我才不是狐狸,不是”越说他越心虚,手都不知道怎么放。
云姑娘知道他是狐狸,一定会不要他!
不!不能让云姑娘知道!
“我没说你是狐狸啊。”云笙心中疑惑,但看他急得快哭的可怜模样,忽然觉得说人像狐狸,确实不大好。
毕竟,狐狸在很多人眼里就是奸诈或妖媚惑人的象征,这样想着,她都感到有些抱歉,又补充道:“是我失言了。”
“没没说?”妩子瞪大眼睛,然后垂下头,扯着自己的衣摆,“我、我、对,我不是”说话的时候,他心跳得厉害,就好像小时候偷吃了隔壁蛇婆婆养的鸡一样,“对不起云姑娘,是我误会了”说完,他偷偷抬头看了下云笙,又急忙低
下,很是不安、无措的样子。
他很害怕,她能从他紧张中看出什么。
云姑娘那样聪明
但云笙看他如此,也只是理解成他怕被误会,被嫌弃的不安。
对于妩子这样的性子,她轻叹了声,温和的说:“不用事事道歉,这次本就是我失言了。”
“不是的,是我想错了。”妩子抬起头来,眼里都有泪花:“是我又给云姑娘添麻烦”
“没有啊。”云笙无奈的笑着摇头,“你啊就是想太多。”说完,伸手摸了下他头发,转开话题道:“今天你受了惊吓,一定很累,先回船舱休息,我去唤永叔他们。”
被摸头的妩子,不自觉地回蹭了下她的手,那种差点被发现的惊慌,这会才慢慢从心里褪去。
他看着笑着的云笙,也跟着扬起笑脸:“不累,我可以给云姑娘帮忙。”
云笙愣了下,笑着点头,拍拍他肩膀:“好,那开始喊人醒来吧。”应完,转身就要去喊人。
“云姑娘,你的伤!”
妩子连忙伸手拉住她,“我给您伤口再上药,上完药再去。”
“伤”云笙转回身,往手臂一看,伤口已愈合,只剩下淡淡的痕迹,心内颇为震惊,但还是保持着,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说:“都好了。柳生你的药很好。”
何止好,简直不像凡间该有的了。
柳生,到底是什么来历?
她心内好奇极了,但又忍着不问。
妩子可不知云笙心中所想,他凑了过去,仔细看了看,才放下心来,说:“能愈合就好!”
云笙沉默了下,试探性的问了句:“柳生,你这药是从哪里来?”
“奶奶给我的。”妩子一听云笙的问话,立马回答了出来,还将那白色瓷瓶的药拿出来,递到她面前,看着云笙的眼中满是信任:“就是这个,奶奶说能治百伤的,不过快没了。”说到后面,有点失落,云姑娘做事,常常刀光剑影,容易受伤,要是他有很多、很多这样的药就好了。
他就可以帮云姑娘很多忙了。
云笙没有接过,而是郑重的朝妩子说:“柳生,这药很珍贵,不要跟其他人说起,自己好好留着。”顿了下,她很认真的说:“谢谢你,柳生。”将这么珍贵的药,三番两次用在她身上。
“不要谢。”妩子摇头,笑容灿烂的说:“能帮上云姑娘的忙,我很开心。”
他的笑容没有任何杂质,干净、真挚。
云笙看着,一时间也不知是如何想,张开手就轻轻地拥住了他:“多谢。”然后很快就松开,转身走了。
妩子却被这个蜻蜓点水般的拥抱,给惊呆在原地。
他双眸瞪得很大,看着云笙转身去唤人,不知道要做什么反应。
他们肢体接触是不少,但她从未在没有危险的情况下,张开手来拥住他
这样的举动,让妩子整颗心都化了。
虽然她已走远,可他还能闻到淡淡的檀香味,好似是从她身上留下来的
暖暖的。
也许是因为这个拥抱,又或许是因为在幽灵船上看到的那暧昧的一幕。
当晚妩子在辗转反侧中睡去后,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化成原型,在东瀛家中的走廊上晒着太阳。
风有点凉,但不大,吹拂在身上很是舒服,耳边还有好听的风铃声,让他不自觉的甩动着尾巴。
就在他惬意的眯起眼时,风中带来了一阵浅浅淡淡的檀香味。
妩子猛的睁开眼,从走廊上爬起来,慢慢的循着那檀香味往前走。
一路上挂满了青色薄纱,随着风扬起落下。
当他到了一个门前,他化成人,轻轻将门拉开。
只见,门内垂着几道红色的帘子,他不知道为什么,撩开一道又一道帘子,一步步往里面走去。
然后就看到了,躺在榻榻米上的云笙。
她穿着绯色长袍,松松垮垮的,领子都落了下来,露出她白皙的肩膀、锁骨,隐约的还能瞧见那圆润的殷红
“过来,柳生。”云笙朝他招手,声音非常温柔。
他乖乖的靠近过去,才到她跟前,就被拉着倒下,整个人俯倒在她身上。
云笙抬起脚,轻蹭了下他的小腿,手慢慢地解开他的衣服,一件又一件
他一点也不想拒绝,很快,他们‘坦诚相见’,并拥抱在一起。
微凉的、滑腻的肌肤相触,他舒服的叹息了声。
下一刻,天旋地转,他被反压到了云笙底下,看着她的笑,他没动,仍由她胡来。
在进入的那刻,美妙得好似卧于云端。
“今天也是奇啊,只是一下网,就网到这些好东西。”
“不错,小姐一向爱吃这些,拿去煮了粥,刚好可以当小姐和两位贵客的早膳。”
窗外的光撒进妩子房间,外头的声音也传了进来。
妩子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呆愣愣了好一会,才慢慢的从梦中余韵里缓过神来。
他四处一看,还在船里。
哪里来的榻榻米,哪里来的
他、他竟然梦见那样的事情!
怎么可以梦到和云姑娘这样、那样
妩子心里又是欢喜,又是害怕,但欢喜是居多的,一回想两人纠缠在一起的样子,他就忍不住心跳加快、脸红。
“不可以不能再想。”妩子伸手拍拍自己的脸,坐起身来后,身体却僵住不动了。
他底下有些凉。
他确定不是尿床。
掀开薄被,往下一看。
呜湿湿的、粘稠的这是什么?
妩子隐约知道一点。
可他心里不断发虚,他、他、他该怎么去面对云姑娘?呜
他不想被发现这种事情!若是被发现,一定会被云姑娘讨厌的!
妩子急急忙忙起身,换下裤子,拿着帕子仔细擦干净床单。
但因房里并没有准备可以洗东西的水,他有些发愣。
船上的水统一放在厨房边上的房间内,如果他自己要去洗裤子,就要走过大半个船去那里。
如果他不自己洗,待会来收衣服去洗的人肯定会发现他
不!
妩子猛摇头,决定自己去洗衣服!
当妩子偷偷摸摸的到了那里,让人帮他舀了水,正准备洗的时候。
“柳生?”
身后传来了云笙的声音,妩子手中抓着的裤子还没来得及泡进水里,身体就僵直住了。
“你在做什么?”云笙刚练完武,正要去从这边回房,就看到妩子在一边的角落里,面前还摆着水盆,手里还拿着衣服,很是奇怪。
见他没第一时间回他,她有点皱眉道:“你是要洗衣服?不是有人去洗么?他们慢待于你了?!”说到后面,她有些愤怒了,“我这就让永叔去处理,你跟我来。”
妩子一听这话,立马转过身来,摇头:“不,不是的!”说这话时,都不忘将手背到身后去,不让她看到裤子。
云笙眉头未松,显然不信,说:“那你拿着衣服,又自己打水,是要做什么?”
“我我我只是要自己洗。”妩子紧张得说话都有些结巴,“对,我只是要自己洗。”
云笙双手抱剑环胸,看着柳生,说:“是吗?船上又不是没服侍的人,怎轮到你自己洗?”
妩子见她一副不信的样子,又羞又急得都快冒泪花了:“是我要自己洗的,云姑娘,不关别人的事!”所以,别问了好吗呜呜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云笙叹了口气,想想他一贯以来的性子,接着说:“下人以下犯上的事,是不容许发生的。柳生,你告诉我,是谁慢待于你。”
“真不是,只是我想自己洗而已。”妩子脑子跟懵了似的,想不出一个合理的理由,更不知道怎么逃掉云笙的询问,如果不说他又不能看着无辜的人因他受罚,可说不!他说不出口!
“哎?云姑娘和柳兄都在这啊!”
就在这时,张飞闲从妩子身后走来,拿着手巾正擦着脸上的汗,看起来也是刚练完武,“听永叔说,今日抓了好些大螃蟹大虾,正好这肚子也饿得很了!”
他说完后,才发现有点不对劲,看了看云姑娘一脸不悦,又看了眼咬着下唇,似乎不肯退步的柳生,伸手挠挠头发,疑惑的问:“这是怎么了?发生啥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