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怕她会成为她的二嫂。
“哎呀,怎么下雨了?”这时,有站在门口的佣人轻声嘀咕了句。
靳菀瞬间就向门外乌漆嘛黑的夜色,果然有霹雳巴拉的雨声砸下来,赶紧对老太太说:“奶奶,奶奶,你快让佣人去找找苏老师嘛!你看都下雨了。”
靳老太太本来不想因为一个外人兴师动众,但想想苏苒目前住他们靳家,真要在放河灯的时候出点事,比如掉河里什么的,到时候警察找上门,他们也难说,便同意,“好。”随后回头就对伺候她的巧姐说:“巧姐你去找找苏小姐,可别真的丢了或者掉河里了。”
“嗯。”巧姐应着,去拿手电筒和雨伞。
一直坐在沙发上不发表任何意见的靳泽侧眸看了眼门外,雨好像是下得挺大,她又在外面吗?
今天大家去河畔放河灯的时候,他也没在意她有没有一起过来。
现在回想一下,她的确没有和他们一起。
在沙发上坐了会,再次没克制住,站起来,说:“我先上楼。”老太太刚刚那句话提醒他了,万一她掉河里怎么办?
他好像都不知道她会不会游泳?
温怡看他要去楼上,说:“儿子,今天这么早休息?”
“没有,还要去处理点事。”说着,就往楼梯口走去,楼梯的一侧是通向花园的小门。
从架子上取下一把伞,往花园走去。
花园到了晚上会自动亮起壁灯和照明灯,所以即便下雨,还是能足够他看清路。
一步步踩在湿漉漉的小径上,往河畔方向走去。
伞外的温榆河畔,雨滴越下越大,隔着雨滴声隐隐能听到巧姐找人的喊声,但似乎没人回应她。
靳泽抬眸看看被雨幕冲刷地迷蒙一片的四周,心底深处某种强烈的不安开始如蔓藤慢慢爬上来。
揪着他的心脏一点点扩大。
好像……从没这样紧张过一个人。
紧张她会不会真的死?会不会消失?
于是在这种紧张中准备加快脚步往河畔走去,突然‘砰’一声,有什么东西撞上他了,等他站稳,就看到浑身淋得像落汤鸡的女人,双手护在头顶,惊愕地看着他,“你……怎么在这?”她记得他们好像很早就回去了。
“刚刚去哪了?”紧锁着眉头,看着她,语气是他自己都没法控制地带起怒气。
这种怒气不是教训人的怒。
而是看她毫不知道自己出去害别人担心的怒气。
“没去哪,就在河畔放……”后面‘河灯’两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她的胳膊就被男人一把拽住,拉到他伞下。
“下次出去和我们说一声,免得我们都担心,知道了吗?”这句话不知道是说给她听,还是说给他自己听。
“知……知道了。”说完,忍不住就打了个喷嚏,随即捂捂自己的鼻子,要往屋里跑去。
靳泽这段时间和之前一样,跟她保持着距离。
苏苒识趣,在他和苏馨订婚前,没想没主动找他。
不过,她脚刚跑一步,就被伞下的男人拽住,什么话也不多说,拉着她的手往通向楼梯的小门走去。
一直拉着她的手到门口,才陡然松开,说:“你先进去。”
苏苒没多想,乖乖进去。
身上淋得太湿,裙子全部贴在她身体上,黏湿,她只想换衣服洗澡。
但站在门口的男人,依旧撑着伞没动,黑色的眼眸盯着她的背影慢慢消失在长长廊道。
最终隐灭下去。
那么克制着不想犯,但偏偏还是犯了和他爸爸一样的错误。
城郊新划分的小区。
这片小区都是安置房,属于城乡结合特殊地带。
骆远咬着烟,带着小钊慢悠悠往小区内走去。
小区前的广场,几个大妈带着小孩子在聊天。
骆远走到其中一个大妈身边,将嘴里的烟丢到地上,踩踩灭,奉献一个灿烂的笑容,说:“大妈,能向您打听个事吗?”
抱着孙子的大妈上下打量一番骆远的脸,有点警惕地说:“你谁啊?”
骆远不急不缓从兜里掏出警官证,说:“警察。”
大妈顿时朝他的警官证细细看了看,随后态度180°转变,笑脸相迎:“哎哟,警察同志,什么事呀?”
“认识这个人吗?”骆远将许清溪的照片拿出来,给大妈看。
大妈眯起眼认真看着,看了好一会,摇摇头说:“没见过。”
“那你们这里有谁以前是住在那边那个被火灾烧毁的宅子边的?”骆远收起照片继续问。
“哦,这我知道,喏,就她,寡妇孙萍。”大妈指指离她们不远,正坐在石墩上捡菜的女人。
“谢谢。”骆远也不浪费时间,起身和小钊一起往孙萍那边走去。
“打扰一下。”骆远站到孙萍面前。
正捡菜的孙萍听到声音,抬头,见是陌生面孔,便说:“有什么事吗?”
“我们是警察。”这次不等骆远先开口,小钊主动亮出警官证。
孙萍不由愣了下,有点发虚,她最怕和警察打交道了,舌头自动打结结结巴巴道:“你们……找我……干什么?”
骆远观察着她的神色,除了紧张倒也没什么异常:“你以前是不是住那边那座被火灾烧毁的宅子旁?”
“是啊……怎么……怎么了?”
“认识这个女人吗?”骆远把许清溪的照片再次拿出来递给孙萍。
孙萍接过,看了看,点点头,“认识。”顿了顿,想着警察原来不是找她,松口气说:“她很可怜的。”
“怎么可怜?”
“那时候,我和她做邻居的时候,总看见两个男人一老一小来找她。”孙萍想去自己偶尔撞见的场景就有点胆颤,“他们会打她,也不知道他们和她是什么关系?”
骆远:“那宅子起火那天你有没有看见什么?”
孙萍摇摇头,“我没注意。”
骆远点头,拿出兜里随身携带的笔和纸,快速写下自己的号码,递给孙萍,“你要是想起火灾那天的事,一定要给我们打电话。”
“好的。”孙萍接过纸,放进口袋。
回刑队路上,小钊擦擦脸上的汗,说:“骆队,照我说这案子根本查不出什么的,要不咱们别查了,上回刘局还找我问话,说我整天在瞎忙呢!”
骆远睨他一眼,拨拨方向盘,“谁说这个案子查不出什么?”
小钊好奇:“有线索?”他怎么不知道?
骆远目视前方,“到时候就知道了。”
小钊:……
等于没说。
……
8月25号,中元节,传统的鬼节,也是祭奠亲人的日子。
苏苒把靳泽送她的那条手链取了下来,放到盒子里,到时候还给他。
抬头,飘着白纱的窗外,温榆河畔一片灯火璀璨。
今晚会放河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