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这样的日子，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一个尽头……但这样的日子要说是完全是一种折磨，倒也未必。

他原以为和一个同性恋共处一室，他注定要遭受些或精神或肉体上的损失，比如发生类似上次被丢到小黑屋索吻等黄色事件。他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随时处于备战状态。

但是凌曦其实比他想象中的要规矩得多，他们大多数时候只谈工作，斗斗嘴皮子。

如果夏风扬想玩游戏放松一下，凌曦就会在一旁看书，安静得好像不存在似的。

有时候，夏风扬也会从书架上找些金融和投资方面的书来看，他本意是想累积一些知识，未来融资的时候防止被卖了还要帮别人数钱，但是这些枯燥的内容简直就是催眠的良药，总是能让他迷迷糊糊地睡着。

然后一觉起来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旁边睡着个男人。

“…………”

夏风扬发誓下次再也不要睡着，再也不要和凌曦睡在同一张床上了，但是这样的事情出现两三次以后，他又放弃了挣扎。既然挣扎是没有意义的，那就享受吧，反正也没失身。

日子就这么平静无波地过去，机械又义无反顾得。

直到有一天，发生了一件事情。

那天已经很晚了，他突然听见大门的方向响起了指纹开锁的声音。凌曦这几天都回来得挺晚的，有时候还带着一身的烟酒味，估计是最近应酬多吧。

但指纹锁响起三次失败的声音的时候，他开始觉得不寻常了，该不会是个贼吧？这里安保很好，这个可能性不大，会不会是来找凌曦的客人？

于是他从房间里出来，往门口的地方走去，刚走到玄关，就在黑暗中被揽入一个怀抱，接着便被嘴对嘴吻了一口，里面全是酒精的味道。

“风扬，是你……”是凌曦的声音，在黑暗中和酒精的催化下声线显得异常暧昧，异常含糊。

这副样子，夏风扬第一反应是他喝醉了，然后第二反应是……酒后乱性。

这可不是一个好的走向！夏风扬连忙挣脱他的怀抱，一边用力拍着他的脸，一边大声说着“你快醒醒”。还好凌曦亲了他一口以后就没有其他的举动，只是有些脱力一样挂在他身上，脚步虚浮得好像在飘。

“喂喂，你怎么喝成这样？”

“…………”完全听不见在说什么。

“算了，你去沙发上坐着吧，我去给你泡茶。”

没想到凌曦在这时候开口了：“风扬……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好啊，你说啊。”夏风扬也不再管他了，自己退回去朝沙发上一坐。

“你………唔………等下，我想吐。”

愤怒地跑回去。“给老子滚去厕所！立刻，马上！！！！！！！！！”

折腾了个大半夜，凌曦才倒在床上面沉沉睡去。想是有点难受，连翻了几个身，还低低的呓语着什么，夏风扬凑过去凝神细听，才知道他叫着什么妈妈什么哥哥来着……他听不清楚，只能把热毛巾对着他的脸就抹了一把。

夏风扬本来想丢他在那里然后走掉的，但想起这个男人每次在自己睡着的时候都把他抱去床上，所以他最终还是拿了本书趴在他旁边翻看，就当是还这个人情。

不久后，一阵均匀的呼吸声响起，凌曦好像已经睡熟了，双唇紧闭，睫毛在灯光下投了一道淡淡的阴影，好看得不像话。

此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烟酒味，不像是从凌曦的嘴里发出来的，反而像是从他的骨头里慢慢散发出来的似的。

是历经了多少次大大小小的饭局，才会有这样深入骨髓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