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没有多久，他就听到司仪报了凌曦的名字。

于是他静了下来。

其实，在台上的演讲和在会议桌上的谈判的凌曦样子完全不同。

夏风扬还能想起不久前会客厅里这人眼神里露出的，那种盛气凌人的胁迫感。而现在在演讲台上的他则嘴角带笑，一副风度翩翩的君子形象。

启迪一直都很擅长做形象工作，取悦于政府的最佳方式就是把企业经营好、创造就业机会，而取悦与民的方式，当然就是慈善了。

凌曦那张堪比公关部经理的脸简直就是形象工作的绝佳代言人，此刻的他正在讲他在宾夕法尼亚大学时，作为医学生的援外经历。

和普通的学生不同，凌曦去到的时候，竟然脱离了学校的医疗队跑去了贫民窟，那是世界上疾病发病率最高，离死亡最接近的地方……ppt上放了好些照片——画面有点残酷，简直不忍直视。

但是他不得不承认这招很高明，这的确会勾起现场坐着的资本过剩的有钱人那隐隐约约的同情心，他能想象等下拍卖叫价的状况会有多激烈。

“以上我是跟随大学里的医疗团队援外的经历，世界上有许多需要帮助的人。而我们金融行业长期以来专为经济增长提供服务，大多数人都认为金融应该服务于有钱人，但我认为它也应该服务于公益，回馈于社会。我们国家正在迈入一个善经济的时代，如何领用互联网金融募集到更多资金？如何将资金最大化利用到弱势群体当中去？如何提高他们的收入，减少贫困差距？……”

凌曦下去的时候掌声很热烈。

好一个金融和公益的携手合作，要不是知道他一肚子都是黑水，夏风扬都忍不住要为这位正人君子鼓掌了。

不过他内心有个不成熟的小梦想，等白虎游戏上了轨道，赚了一个亿，他也要捐点钱发表点演讲，推动一下公益事业，改善游戏行业在社会上的负面形象。

后面就是漫长的竞拍了，夏风扬对女明星的验孕试纸和易拉罐值多少钱真的不怎么兴趣，于是他就这样听司仪的嘴巴张啊张啊，下面嘉宾的牌子举啊举啊……人在接触重复而机械的运动场景的时候特容易困，于是夏风扬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他睁开眼睛一看整个会场只剩下自己了。

睡了个好觉之后，精神不错，他没有忘了今天来的主要目的，但是男主角好像不知身在何处，他想起凌曦上次留给他的私人电话，他翻出来就打了过去。

“凌先生好，你的演讲很出色。”

“夏先生好，你睡相很有趣。”

“……”风度翩翩的君子形象全部消失，第一印象回归死基佬。“请问你有空吗？”

“请问我像有空的样子吗？”

“半个钟头，也没有吗？”

“你要聊公事还是私事？”

“公事。”

“抱歉，这是私人电话。”

“那就私事。”

“什么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