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时分,见不着自己媳妇身影的路文星食不下咽,没吃几口饭,就怏怏离开了路府。
好不容易他和娘子之间有了小小的进展,马上就能从“为美画眉”升级到“妙涂口脂”了,怎的娘子突然就跑去了?也不知娘子能不能在天黑之前赶回来,夜里宵禁,错过了就要等明日了。
虽然到现在他也没能与娘子同塌而眠,但只要能睡在一个屋檐下,就有机会不是?如果娘子爱上了那里的斋菜,那他岂不是要独守空房很久!
越想越难过,路文星的脚步加快,很快就消失在路府门外。
路老夫人见他好像很不开心地跑了出去,摇头失笑。
这孩子,平日里不见他下手干脆利落点儿,等闷在府里好久才出去透透气的媳妇离开了,竟然自己在这生气。有那个气性,还不如想想办法,等媳妇儿回来之后,好好相处,顺其自然就能越来越好。
想想这小两口也是有意思,也不知道她这把老骨头什么时候才能抱上重孙子。
路老夫人想着想着,自己也笑了,两个漂亮的孩子生出的孩子一定更漂亮,到那时府里就会更热闹些吧?
忽然,一个穿着有些怪异的仆人匆匆赶过来,俯下身在路老夫人的耳边低语了几句。老夫人肃了肃神色,起身跟着她走了出去。
“轰隆轰隆——”
机关运转的声音响起,四周窗户都封死了的的房间里,点着九盏油灯用以照明。空白的墙壁上突然出现一道裂缝,沿着某个中轴翻转,露出里面一角明黄色的衣袍。
“老夫人免礼。”
戴着金冠的中年男人亲自上前扶起躬身行礼的路老夫人,脸上带着无奈的笑。
“朕说过许多次,老夫人于朕有母亲情谊,见朕不必行礼。何况老夫人年纪大了,身体渐弱,还是少弯腰的好。”
“礼不可废。”路老夫人垂着眼,恭恭敬敬地回应。
二十年了,每当这位帝王从密道里打开暗门,踏上路家的地界儿,老夫人都会一丝不苟地做全礼仪,从未懈怠。她深深地清楚,虽然帝王把路家当做心腹,可若是有何处看不顺眼,最后等待路家的,也不过是和多年前的于家一样的下场罢了。
路家满门,为给当今圣上铺平一条通往皇位的康庄大路死了大半。这份情皇帝会记着,但更多的也没什么了。若真是不知死活以长辈自居,恐怕她这把老骨头也离死不远了吧。
他们的皇帝陛下,可是不允许他人冒犯分毫的上位者呢。若是有谁叫他不顺,不仅本身要遭殃,甚至要祸及子孙,再无翻身之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