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成一片的魔族弟子和天兵们也渐渐发现了自家两位头头之间的氛围有些不对，他们三三两两地停了手上的动作，抬首一看，一时瞳孔骤缩，呆成一片。

墨长敛平时皆戴有面具，除了护法洛玉楼，尽管是魔族最为亲信的弟子们都没见过他的样子。

此刻，他们终于是看到自家尊上的脸了，但却根本没有闲心欣赏自家尊上的英俊不凡。

一众魔族弟子们心中皆是一大片草泥马崩腾而过。

谁能告诉他们为什么眼前这两个完全没有任何交集的人会长着同一张脸？

另一边，天兵们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们此次下了战书，轰轰烈烈前来讨伐的大魔头竟然和九华天大名鼎鼎的驸马有着同样的容貌。

能保持镇定才怪。

白玉台上，渐渐安静下来，空气像是凝固了一般，冻住了所有在场的人。

背后的疼痛越发难以忍耐，墨长敛背对银月直直伫立，阴影敛去了他脸上已经略显痛苦的表情。

砰！

突然，一声清脆的撞击声打破了周围冻结住的气氛，只见那柄原本握在墨长敛手中的无啸弯刀竟然蓦地脱手而出，直直掉落在白玉台上，刀尖深深没入地面。

与此同时，墨长敛背上的伤口怨气涌动，渗出丝丝殷红的鲜血，染红了那身织金紫衣，他膝盖一软，竟是再也支撑不住身子，一时半跪了下去，好在扶住了刀柄，这才没有完全跪下。

那原本漂浮在空中的九天渡圣珠光芒微暗，珠上血迹都还未干，最后却是敛去了所有金光，啪地一声掉落在无啸弯刀的旁边。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的魔族弟子们此时一见自家尊上的身体似是出了什么状况，不免心中担忧，一时略微乱了心性。

然而，天兵们却管不了那么多，就在魔族弟子们怔愣的时候，他们看准时机，执剑而上，许多魔族弟子躲闪不及，被捅了个正着，当即失去了大半战斗力，甚至有些直接命丧当场。

一步错，步步错，战局瞬间扭转，不过多时，天兵们便稳占了上风，而因尊上旧伤复发而失了气势的魔族弟子则是节节败退。

白玉台中央，清虚天尊用法力为颈间的伤口止了血后，便执起长剑，不紧不慢地向那跪在地上的墨长敛踱去。

此时，汗水已经完全淋湿了墨长敛额前的碎发，这个平时面无表情的男人俊眉紧皱，嘴唇发白，扶着刀柄的右手轻轻颤抖，背后已经被染得一片鲜红。

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没让整个人都倒下，墨长敛艰难地抬起眼皮向前望去，只见，皓月之下，青衫翩跹，手持长剑的英俊仙君面带浅笑，款款步来。

大脑因过多的失血而感到略微眩晕，眼前的青衫之人化作两个交错的叠影，眼皮一瞬间似有千金之重。

墨长敛凤目微眯，眼看着就要闭上，就在此时，他却突然感到一股似曾相识的寒气不偏不移，直直向自己的眉心袭来。

金瞳蓦地睁大，那寒气却在离他的眉心不盈三寸的地方生生停住了。

汗水从墨长敛棱角分明的脸颊流下，滴落在汉白玉的地面上，他抬首望去，那与自己长着同一张脸的青衣仙君正握着一把长剑，剑尖直直抵在自己的眉心。

眼前，清虚天尊笑容不减，脸上的青龙纹凭借着月光散发出淡淡的银色，他并不急着动手斩杀眼前这个十恶不赦的魔头，而是薄唇轻启，以清朗的声音道出一段话来。

义正言辞。

“魔尊凌渊，其罪有三。”

“罪一，杀师夺位，大逆不道。”

“罪二，修习禁术，忤逆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