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殊如也很意外，穆芷兰竟然在此。

四人奔向彼此，周恣衡紧握住外婆的手，轻轻地拍着她的手，以示安慰，阿婆的身体仿佛被注入了力量，原本伛偻的身子微微挺直了些，哽咽地叫了一声：“恣衡，你总算来了。”

穆芷兰也拉着穆殊如问：“殊如，你怎么和恣衡在一起？”

穆殊如道：“我们一起吃完饭，散步的时候，接到电话，就一起过来了。”

周恣衡也恭敬地叫了声：“芷姨。常听我阿公阿婆说起您。”

穆芷兰也是第一次见周恣衡，见他外貌英俊，气质卓绝，心里已是满意万分，更别提他此时恭敬有礼的态度了。

阿婆也转向穆殊如，并抓住她的手，问：“你就是芷兰家姑娘，殊如？”

穆殊如点点头，正犹豫着该随穆芷兰称呼她师奶好，还是随周恣衡称呼她阿婆好。

周恣衡已替她拿了主意：“叫阿婆。”

穆殊如便叫了声：“阿婆。”

穆芷兰和阿婆二人都微愣了一下，复而惊喜交加。

阿婆更是激动得险些掉下泪来，紧握着穆殊如的手，颤抖着应了声：“哎！”

周恣衡先扶着阿婆到椅子上坐下，问：“具体是怎么回事？”

阿婆老泪纵横，哽咽难言，穆芷兰便道：“今天白天都很正常，傍晚的时候，老师接了个电话，听完电话后，他一开始挺高兴的，还跟我们说老李抱重孙子了什么的，改天他要去喝一杯满月酒，沾沾喜气。可过了一会，他又说自己累了，想在沙发上躺一会，我便去卧室帮他拿条毯子，等我下了楼来，就发现老师倒在沙发上哼哼，呼吸困难。我们马上就送他来医院了。”

周恣衡自己是学医的，听了穆芷兰的描述，加上他再清楚不过阿公的病史，他很快就判断出，阿公这应该是慢性心衰引起的。

阿公今年86岁了，20年前就被诊出患上了冠心病，自那时起，周恣衡就执着于学医，并在17年前，他还是个14岁少年的时候，就带着阿公到晋城做了心脏搭桥手术。

这么多年，尽管他作为医生，已经尽量地帮助阿公通过锻炼、饮食等各方面的调理，延缓心脏疾病发展的终末阶段的到来，但他毕竟年纪大了，肌体细胞衰老、脏器功能衰退是无法避免的。

很快，一个身形高瘦的医生从抢救室里出来。

“师兄，我阿公怎么样？”周恣衡立刻迎了上去。

从抢救室里走出来的医生正是周恣衡大学本科的学长陈俊，这也是为什么他直接让阿婆叫救护车送来云县市人民医院的原因，一是因为距离近，而是因为陈学长在这里。

陈俊取下口罩，抬手擦了把额头上的汗道：“老爷子已没什么大碍，他这冠心病这么多年了，你比我清楚，我就不多说了。只是我还是提醒你们，情绪大起大落，尤其是愤怒、伤心这些情绪对他的病情极为不利，一不小心也许就醒不过来了。”

周恣衡等人纷纷点头称是。

陈俊道：“你们可以去看看他了，一定要让老爷子心情保持舒畅。”

周恣衡和穆殊如搀扶着阿婆走进病房。

阿公躺在病床，歪着头，眼珠子转了过来，先是落在外婆身上，然后落在周恣衡身上，再接着落在穆殊如身上，久久不挪开。